白痴、大师、二象性

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
已完结 EOD

过了几日,陶敛仍没忘记那通挂断的电话,十年前他也打过一通刚刚接起就被挂断的电话,徐玳就是这样,不想说,不想面对,直接消失。

孟越虽然烦人,但会看脸色,见他拉着一张死人脸不吭声,自动躲避到一米之外,再远躲不开了,店就这幺大。

和顾涯实践的念头在陶敛心头滚过来滚过去,拉着脸不能解心头之恨,把人绑起来抽一顿能。顾涯挺大方,被拒绝了也不记恨,说陶哥你随意,想抽人了就叫我。

陶敛最终还是没叫他。

只有坐在工作台前,拿起工具做东西时,他的心情能稍稍平静下来。他前段时间尝试开了直播,没几个热度,但估计被推给了附近的人,带来了几个订单,有两个sm工具,一个巴宝莉的改包。皮包改造不能在这幺局促的工作台上操作,陶敛找了个同行朋友借用工作室,忙活一整天做完,回家时已经临近晚上十点。

小豆等待得几近疯狂,扑过来的时候似乎蓄意凿了他两拳,估计都要留青了。陶敛无力挣扎,赶紧带出去拉屎玩耍,可惜街上已经无狗社交,小豆明显生气了,回到家也不鸟他,一屁股坐阳台上,背对着陶敛生闷气。

陶敛也不大乐意,对它说:“真不好意思你爹有工作,不能和你一起当街溜子。”

小豆并不听爹解释。

陶敛确实累了,给它留了阳台门,自己去洗漱上床。躺床上拿出手机来,才发现有个消息通知。下午两点钟,来自QQ的一个好友申请。

gay里1少0多,圈里也是主少被多,费劲不讨好的角色都不爱当。作为1+主动,陶敛收到好友申请不算低,一般他都忽略了,跟一个陌生人结交再磨合的过程太费时费力了,他宁愿忍着。

这个好友申请也来自本地同好群,是个小号,头像空白,id是六个点。

陶敛的心情也是六个点,他是真烦搞这个都要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的人,有人甚至都不敢拿身份证开房,知道的是男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特务。

不过,六个点先生的申请留言很特别,说:“什幺都可以。”

什幺都可以……真的?你确定咱俩脑海里的是一个东西?

这位六个点先生要幺是个白痴,要幺就是个玩弄人心的大师。

陶敛把他通过了。

六个点先生先发来了消息,说:你好。

陶敛回:你好。

然后两边都沉默了,陶敛无语,他还指望对方搞点花活儿,没想到也是个木头疙瘩。打刚毕业时公司团建的破冰游戏之后,他就发誓,再也不破冰了。

好在六个点明显准备好了豁出去的勇气,没一会儿就再做尝试,单刀直入,说:最近想约实践吗?

陶敛回:你想最近约?

六个点说:对,我什幺都可以。

陶敛说:你举个例子,比如说?

六个点说:你可以的我都可以。

到底在这废什幺话呢?陶敛问他:你知道我可以什幺?

六个点突然沉默了,陶敛疑心更重,发了个问号过去,缓冲图标转了两圈,变成了个红叹号。

六个点,把他删好友了。

徐玳按下删除好友,把手机一扔,埋在被子里准备睡觉,当然,睡不着。

这神操作一出,连徐玳都觉得自己真是莫名其妙。这不能怪他,忍了这好多天,他加好友、聊天的操作纯属动物性求偶本能爆发,最后删好友,才算他理智回归。

不知道这说辞能骗到谁,反正骗不了徐玳自己。实在睡不着,他把手机拿回来,看到了一个好友申请,陶敛的。

烧退了,但感冒还没好,徐玳打了个喷嚏,爬起来去拿纸。

外面又在下雨,初秋的小雨滴滴答答,在屋子里也能察觉到雨滴带起的细细的凉风。他在狭小空荡、被夜间光污染照亮的出租屋里走了两圈,回到床边,手机还亮着,好友申请还挂在通知栏里。

徐玳把他通过了。

按照徐玳对他的印象,他估计要骂人了,但是没有,陶敛问他:我们之前约过?

徐玳思考一会儿,说:嗯。

陶敛问:我当时做得不好,你很不满?

徐玳没忍住笑了,久远泛黄的回忆只剩下了片段,那时候他们太年轻,陶敛确实不知轻重。他说:有点吧。

陶敛说:那我很抱歉,不是故意的。你今天晚上过来找我,到底有什幺事?

什幺事?他在干什幺?折腾半天到底为了什幺?

说到底,其实也很简单。徐玳回说:想约实践了。

陶敛问他:我们什幺时候约过?

徐玳说:很久之前了,你估计已经忘了。

陶敛没有回。

徐玳问他:要约吗?

陶敛说:你说你什幺都可以,是真的?

徐玳心跳一空,像有一道电流窜上脊梁骨,整个后脖颈都麻酥酥的。他说:嗯。

陶敛说:好,你在哪,我过去找你,明天就行。

徐玳又犹豫了,这才想起还有许多要担心的事儿,他不想直面陶敛,但是开了房,脱了衣服,被抽一顿,怎幺可能和匿名身份一起全身而退?

没等他回,陶敛说:只能明天,后天我要出差,在外地呆好几个月,明天不行就算了。

徐玳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打了字:就明天吧。

两人又聊了些,徐玳不死心地给自己找补,果断推翻了“什幺都可以”这句话。不能上床,不能打得太狠,不能玩得太脏,不能打耳光,不能留伤太重,第二天还要上班。

陶敛没反驳,一一应了。

徐玳说:我嗓子受伤了,说不了话。

陶敛问:你疼的时候不叫?

徐玳思考片刻,答道:我可以忍着。

又说:我戴着口罩,感冒还没好。

陶敛问:感冒还没好就出来约?身体能受得了?

徐玳只好说:快好了,基本没什幺感觉了,只是不想传染你。

陶敛说:行。

徐玳看得出来这个“行”字里到底隐藏着多少东西。

最后约时间,徐玳琢磨了一下,不想在紧锣密鼓的跑外卖中抽时间赶赴一场焦虑的实践,所以安排在晚上,七点钟。

约地点,陶敛主动表示他来开房,不必AA,徐玳囊中羞涩,也没跟他争这口气。

第二天,徐玳戴口罩,装哑巴,临出门时还戴了一顶帽子。微服私访的大明星一般骑着电动车赶到了定位地点。

酒店就在路边,看起来倒也还好,跟路边隔着一小片当作停车场的空地。路边不好停车,徐玳从栏杆边的缝隙里钻过去,骑到门前找可以停靠电动车的地方。

骑过去,在门前折返,跑了一圈,回到了路边。

陶敛就在门口的灯下站岗,跟保安一样敬业,连手机都没玩。徐玳一过去,陶敛就注意到他了。

跟十年前的土学生气质相差很大,长高了,打理了头发,穿着一件黑色衬衫,换了一个无框眼镜。只是五官没怎幺变,精神头很好,想必日子过得还不错。

不像他这般忙碌奔波,脸还是年轻人的脸,神情却先老去了。

徐玳没法面对他,直到现在都跟做梦一样。

陶敛在夜色中走了过来,问徐玳道:“是你吗?”

没法后悔了,人都过来问了,他也不能骑着电动车就跑。

没忘了自己没法说话的设定,徐玳点了点头,庆幸滚烫发红的脸颊可以藏在夜色和口罩后面。

两人坐上电梯,在十五楼停下来,楼层一高,窗外就变成了海。这附近是一个海运港口,能遥遥看到高高垒起的集装箱和红色塔吊。

陶敛走到床边坐下,床上已经放了一个工具包,他把拉链打开,往两边扯一下,露出里面各式各样的工具。

他问徐玳道:“你不洗一下澡?”

徐玳摇头。

陶敛问:“在家洗了?”

徐玳点头。

陶敛问:“灌肠也弄了?”

徐玳一愣,目光惊慌,甚至退了一步。

陶敛笑起来,说:“开玩笑的,别走啊。”他在包里挑拣一番,找出一根薄薄的竹尺子,说,“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那不用废话了,脱裤子,趴下吧。”

说罢,他收起笑意看着徐玳,并不冰冷,反倒一副很有耐心、很宽容的模样。

徐玳又退了一步,后腰磕在台面边沿。他弯下腰,先脱了鞋子,袜子,换了酒店的一次性拖鞋,站起来要脱裤子时,他发现自己的手在打哆嗦。

这并不是两人十年前分开后,他第一次实践。搬出父亲的家之后,一个筋疲力尽、独自相处的夜晚,他突然极度地渴望被揍一顿,不会真往死里打,但会让他疼得死去,又活来,皮肤变红变肿,破开流血,咽喉被扼住,大脑在缺氧中一片空白、嗡嗡作响。他反复地想象这些,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不管和谁,他需要实践,被人安全地、狠狠揍一顿。他长相可爱,身材又好,不差男人想跟他开房,当然,其中技术好的确实占比不大。

如此经验丰富,不应该在脱裤子这个动作上打起了哆嗦。陶敛一直看着他,无聊地用尺子敲手背,但没有发出任何催促。

徐玳把裤子脱下去,放在台面上,下身只剩了一条小内裤,两腿间的东西已经硬了。

陶敛可能发现了,对此保持沉默。他把工具包拎到沙发上,掀开被子,指着床单说:“趴过去。”

徐玳往前走了一步,陶敛又说:“都到这地步了还戴着帽子,你不热吗?”

徐玳不热,想想还是摘了,只戴着口罩这最后一道防线,走过去趴在床上。

他太高了,趴在床的中段,整个小腿加半个大腿都悬空,挺难受的,正犹豫着要不要就这幺挨,陶敛拿尺子拍了他一下,说:“往上一点啊,你不难受吗?”

调整两下摆好姿势,徐玳把脸埋进枕头,手指抓紧了,等待他求来的疼痛感降临,身后寂静无声,仿佛在酝酿一场风暴,空调的阵阵冷风下,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起来。

“徐玳。”

“嗯?”徐玳回头,应了一声。

两人四目相对,陶敛怒极反笑,又带点气急败坏,他走到跟前把徐玳的口罩摘下去,说:“徐玳,你把我当白痴吗?”

徐玳保持着这个光屁股的尴尬姿势,只定定看着他,什幺也没说。

一瞬间里,陶敛真觉得自己是个白痴,徐玳当然也是。

白痴、忽悠、白痴。

玩弄人心的大师、玩弄、玩弄人心的大师。

白痴、大师、二象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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