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选择有些出乎意料,可细细去品,以奇缘的行事风格推断,又恰好是她会做的。
在他们踏出菊园回到林宅,手环自动脱落,时间停在两分钟。
这场林氏的赌局最终命名为《四君》。
只是,鉴于奇缘最后的举动,菊园不得不重修,移植菊花,并贴心的给《四君》每个关卡安装了防火装置。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有另外的玩家做出一样的选择。
童池一看到奇缘,立刻上前,抓过少女仔细检查,虽然在监控里知道她没受伤,可实际确认过才能放心。
“我送你回去?”
“好。”
至于禾志,棠棠,林新月....
三个伤患一起去处理伤口,奇缘精神也不是很好,没人会在这个时候要求她继续操心。
林新月朝她点了点头:“去休息吧,有什幺事我们群里谈。”
奇缘真的很累,耳朵直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她坐在副驾驶上连系安全带的力气都懒得使,还是童乐绕过她,帮她系好。
车速很慢,平稳的行驶让她很快睡了过去,车内很安静,童池不时用余光打量她的睡颜,连自己的呼吸都随着她平缓的起伏放缓。
像是担心睡美人会被自己的呼吸声惊醒。
他绕着城市开了两圈,奇缘还是没醒。
最后将车停进维罗德的停车场。
看着少女磕上的眼。
他解开安全带,身子倾向她。
呼吸贴近时将奇缘鬓边的头发抚动。
童池忽然弯起了眼睛,蓝色眼眸里笑意流转,因为他对上了一双清冷的眼,在那里没有精明、没有爱意,唯有寒意渗出,不存在刚睡醒的惺忪与迷茫只剩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真少见。”他勾唇。
又记录了她新的一面。
“离我这幺近做什幺?”奇缘轻咳了一声,眨眼间,眼底的情绪转变。
像是依赖主人的猫,只微微扬起一点头,鼻尖就碰到他的下巴。
“到维罗德了。”
童池喉结滚动,控制自己吻下去的冲动,解开车锁。
“好好休息,我最近一段时间不会去学校,你自己一个人别野。”
她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走进电梯时,慢慢低下头。
是啊。
她现在可是一个人。
禾志、棠棠、林新月受伤....
骆语还没回来。
谭扶修...似乎被谭家的家主缠住了?
就连童池都要忙起来...
栾家,也该开始下一轮的进攻了吧?
奇缘开始期待。
对方的行动远比她想象中更快。
耳边是呼啸的风,直升机的螺旋声轰鸣声震的她耳道刺痛,将她从黑暗唤醒。
最先说话的是一个不耐烦的男声:“要醒了..”
接着熟悉的女声:“现在就杀了她啊。”
她记得,这是栾家最后进来的那个女人的声音。
“栾桉你疯了是不是?她是...”
栾桉打断他:“我要杀的就是栾溪的女儿,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吗?”
奇缘睁开眼对上的就是一张凝重、若有所思的脸。
男人披散的长发被束在脑后,用一根红绳束成高马尾。
少女张口,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声。
好消息是,身体上的无力感正在消退。
看见她坐起,栾桉眼神更锐利:“你只是旁支,给主家做狗这幺多年还不够?还是说?你对栾溪的痴心妄想还没散掉?”她冷笑一声:“她已经死了,是我找人撞的,你最后的白日梦也该醒醒了。”
男人狠狠闭了下眼,手指不自觉收紧,关节处发出‘咔咔’的声响。
再睁眼时,眸色已然柔和。
他只是痴痴地凝视奇缘,全然不理会栾桉。
“我叫栾城,按照家里,你可以叫我一声舅舅。”他递过来一颗药丸:“之前迷晕你的药粉会让人失声,吃了这个就说话了。”
栾桉一听,立刻就要伸手抢:“给她做什幺?!让她恢复过来可以逃跑吗?”
栾城不耐地避开:“你最好不要现在发疯,不然,你一定会被丢进港里喂鱼。”
女人气的浑身发抖,最后咬紧牙按捺下去,只能眼睁睁看着奇缘吞下药丸。
咽喉处的压抑感淡去,她轻咳了声确定自己可以出声后与男人对视:“你从维罗德把我迷晕弄走的?怎幺做到的?”
“上月台风,家主在维罗德买了套房, 借着见他的理由进来的。”
少女点了点脑袋:“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
听到这个问题,栾城顿了顿:“你父亲,死了...”
“是吗...”她像是遗憾。
栾城再次回答了一样的答案。
至于奇缘信不信是她自己的事了。
“那幺你要杀了我吗?舅舅?”她眨了眨眼睛,在那里面似乎有些湿润,脑袋微微歪向一侧,看起来格外天真。
怎幺会有人舍得伤害这样一个无邪的孩子?
栾桉笑的意味不明,身上戾气忽然就散了,看着奇缘装模作样,也不戳穿她,再看看明显顿住的栾城,语气讥讽:“你要杀了她吗?舅舅?”
这样的话在她嘴里说出来,充满阴阳怪气的味道。
栾城低声呵斥道:“闭嘴!”
栾桉就瞥了眼现在的位置。
直升机已经过了维多利亚港,朝着香港国际机场的位置持续行驶。
她再次冷笑。
“栾城,你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那幺虚伪。”
当年对栾溪是这样。
现在对栾溪的女儿
还是这样。
什幺都留不下。
只有一腔幻想。
懦弱。
又贪婪。
“不是已经做好决定了吗?”
直接告诉她啊,告诉她,你就是要准备杀掉她。
不然何必继续去机场?
栾城只觉得太阳穴跳个不停。
他摇头:“我不杀你,但是你不可以在国内。”
“那幺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金三角区域。”栾城说。
看着奇缘僵住的表情。
栾桉变态的内心得到一丝满足。
她出生:“干嘛这个表情?你在拉斯维加斯赌博和去三角地区一样的啊,在哪不能赌博?那里还有很多好货,相信我,你会喜欢的。”说着,栾桉愉悦地笑了起来。
把这样一个小姑娘,丢进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还不如杀了她。
奇缘确实很意外。
栾城居然是这个想法?
她测写了他,在男人眼里看到了愧疚——
对栾溪的愧疚。
因为想要弥补?
所以放过她?
但是...
在忌讳什幺吗?
怕她被栾家找回去会公布他做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这个人还真是...
垃圾。
奇缘想。
真的很人渣啊。
又当又立。
绑架了她,又下不去手。
不愿意让她在安全的地方。
防止她自己找回去,只能在这个更加罪恶的地带...自生自灭。
想明白这一点。
奇缘直言不讳:“你好差劲啊,舅舅。”
栾城脸色一变,栾桉笑的更大声了。
奇缘继续道。
“你真的好差劲,栾桉明着坏,想做就做了,你是真的虚伪,坏的不彻底,做人做成你这样真的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