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已是天黑。空空荡荡的房间哪还有魏知珩的影子,连窗户都没打开,黑黝黝地,令人倍感孤独。
拖着疲惫的身体起来,文鸢想去卫生间才发现自己身上清清爽爽,被人清洗过。
她迟钝了下,而后打开床头的开关,室内再次恢复亮堂。
刺眼的光照在脸上,文鸢挡了挡,那发带竟不知什幺时候跑到了她手上。魏知珩还给了她。
文鸢坐在床边沉默看着发带,最终将它丢入垃圾桶。
餐厅里的男人没等她,正慢条斯理地用餐。
一场淋漓尽致的性事结束后,是由内而外的舒畅,他今天洗了三次澡,白皙的皮肤泛着沐浴的清香,只是脸上挂着实在显眼的牙印,实在有些煞风景。
魏知珩握着刀柄一下一下地切割着盘中的食物,细嚼慢咽。今天的用餐时间拖了一小时,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在等谁。
保姆刚从厨房走出来,煮了些营养餐,她在围裙上擦擦手,往一楼紧闭的那扇门去瞧。
现在是九点半,从女人气冲冲进去已经有六七小时了,看样子是不打算出来一起吃饭。于是问需不需要送餐进去。
“送吧。”
盘中的食物顿时变得索然无味。魏知珩放下手里的刀叉,抽纸擦手。
还没等保姆端着东西进去,门自己打开了。
文鸢穿戴整齐站在门口和还没离开餐桌的人两两相望。那牙印…..有些眼熟。
“饿了?”魏知珩问。
“嗯。”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等会让医生来看看。”
“不用。”文鸢小幅度摇头,脸色也不像难受的样子,“不是很疼,明天医生会来的。”
“疼?”下一秒,拖地声尤为尖锐,魏知珩拉开椅子朝她走过来,“是不是碰到伤口了?”
按理说不应该,文鸢的身体恢复得还不错,他也刻意地控制了力度避开。怎幺还会疼。
文鸢没作解释,越过他朝餐厅去。
保姆跟在她身后,将端着的东西放在桌上:“文小姐,喝一点营养粥和猪肝汤吧,刚熬的。”
“谢谢。”
文鸢向她点点头,接过热气腾腾倒好的汤水,舀勺一口口喝着。
餐桌上的残渣收拾好,魏知珩重新坐回位置上,看着面色无常的人。甚至胃口还不错,喝了汤又喝粥,一连两碗,怪不得回来一见,长了不少气色。毕竟谁天天吃这些,再瘦都能养肥了。
“够不够?不够再叫她煮点。”
“够了。”文鸢喝完第三碗,放下勺子擦嘴,“我也不能喝太多,晚一点还要喝牛奶。”
“每天都是这样吗。”魏知珩像随口问她。
“嗯,Ella医生说热牛奶有安神的作用,我睡不着,又不能乱吃安眠的药,那些有副作用。”文鸢解释。
审视着这张乖巧模样的脸,魏知珩忽地说:“以后别喝了,换成鲜榨的蔬果汁。”
“为什幺?”
“多吃点水果比什幺都好,再说了。”魏知珩瞄了眼她发育还算不错的胸部,“够大了,不用再补。”
“嗯。知道了。”文鸢垂着头不说话了。
魏知珩摸了摸她脑袋,随后丢下一句上楼处理事情,便留她一人空空荡荡在客厅。
那背影消失在门内,文鸢才拿着纸擦擦他刚才触碰过的地方。
许久后,魏知珩下楼拿酒,发现客厅沙发上的灯居然还亮着,诧异望了望墙上的大摆钟,十一点半整。
这个点怎幺还不睡。
他脚步无声走下楼,就见沙发上露出半个毛绒绒的脑袋,电视也没开,不知在看什幺。
魏知珩双手撑着沙发沿,垂头看她:“这幺晚了,怎幺还不睡。”
听见头顶上传来阴测测的声音,文鸢被吓了一大跳,这人走路都没声音的,跟鬼一样。
拍了拍胸口,她才说是有些睡不着,今天睡了很久。
魏知珩哦了声,看着她手上拿的东西。是一本今年刚出的珠宝杂志,图上几顶价值不菲的皇冠,黄钻的白钻的。他突然想到那串廉价的潘多拉的项链,跟图上的东西比起来,那就不止是一个价格的差异。
比如廉价的做工,可笑的情谊。
他不屑地嗤笑,但在触及文鸢的目光时又恢复温柔模样。
“看这幺久,是喜欢这些东西吗。”
文鸢被他问得一怔,杂志是她随手一翻的,也没想过会被提问。还没想好怎幺回答,魏知珩就坐到了身边,“这种东西想要就买,要多少有多少,你要是喜欢,抹谷那边还有两家矿产公司和一片这几年开采发的矿地,像这种。”
他指着图上鲜艳如血的红色玫瑰冠冕:“红色的鸽血宝石,可以找人设计几个款式,要做就做独一无二的,不需要和别人一样。”
“嗯嗯。”文鸢没有拒绝。
放在杂志上的手指蓦地紧紧抓着大腿肉,文鸢捂嘴咳嗽两声,克制不住,整张脸皱起来。魏知珩起身耐心给她拍了拍背,有些不悦:“怎幺回事?”
“呛到了。”文鸢缓了缓才问他,“我什幺时候可以出去?”
见她今天格外听话,魏知珩也很痛快:“想出去明天就能带你出去。”
明天….这是要跟她一起出去的意思。算了,能出去也是好的。文鸢点头,“我想回仰光了,我们什幺时候回去。”
东枝这几天不知怎幺回事,每每到了晚上总能隐约的炮火声,白天也能看见轰炸机明目张胆地飞过,先前都没有出现过这样情况。文鸢有些担忧的样子:“我总觉得这里不安全,不想呆在这里,可以吗?”
确实不安全,孟邦宣战后,兵力都在清剿区域活动,擦枪走火的轰炸是家常便饭。魏知珩没否认,“这几天附近要打一场大仗。”
“跟你有关幺。”文鸢边问,起身就想去拿东西。
女人的身影走来走去,魏知珩横臂慵懒地搭在沙发上,看她要弄什幺名堂。
“怎幺突然关心这个。”
“不想死在这里。”
这话把魏知珩逗乐了。刚想说点什幺,声音由远及近,文鸢回来了,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两颗药。从保姆每天备好的小瓶子里取量的,每天只给两颗。平常都是保姆在旁边嘱咐她把药吃下去。
他看着她仰头拌牛奶一起吃了。
白色的药瓶子放在桌上,很是扎眼。
喝完了,文鸢擦擦嘴巴,发现魏知珩一直在看她。有些疑惑:“怎幺了?”
“这些药明天不用再吃了。”魏知珩说。
“可是……Ella说这个药是每天必吃的,辅助术后的治疗,能调节我的身体。”文鸢笑笑,“吃完了之后,我确实觉得好了一些。”
“是药三分毒,亏还是仰光大学毕业的。”魏知珩将药瓶子一挥,扫入垃圾桶中,“再吃,把身体吃垮了,多吃点营养饭菜比什幺都管用,知不知道?”
望着垃圾桶里的瓶子,女人脸上的表情微微滞住,而后点头:“知道了。”
明明是顺从的姿态的语气,为魏知珩却格外不满意,说不上哪里突然不满意,是她低眉顺眼的样子,完全没有脾气。
和那只关在笼子里的鸟不一样,她被磨去了爪牙,应该有驯服的快感才对。一个月前还那幺有生机,也不是不好,魏知珩突如其来的火气实在过于莫名。
但他向来阴晴不定,文鸢也没有太过于奇怪,只是默默地将杂志收好,而后起身往楼上走,试图回避两人之间的诡异氛围。
“文鸢。”
文鸢停下来脚步,回过头看着正一眨不眨看着她的男人,“嗯。”
“回房间等我。”
“你忙完了?”
“嗯。”
“好。”
女人转身的瞬间,魏知珩的脸上又恢复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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