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侯爷18】你究竟是谁

茶会进行到后半段,气氛愈发热络。长公主见众人只是品茗闲谈,觉得有些无趣,便笑着提议:“光是坐着说话也闷得慌,不若诸位小姐公子们都展露一手?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甚至有些别致的玩意儿都使得,也让大家伙儿都松快松快。”

这提议一出,那些存了心思在今日觅得佳偶或是展示才艺的少男少女们顿时来了精神,纷纷应和。很快,便有人上前抚琴,有人吟诗,有人作画,场面一时精彩纷呈。

秦可可乐得躲在人后看热闹,一边嗑瓜子一边在心里点评,只觉得比看春晚还有趣。

然而,她忘了自己如今也是京城“名人”。她之前赏梅宴和望江楼的诗才太过惊人,加上永宁侯夫人和近期跌宕起伏的八卦,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果然,一位与苏玉婉交好的小姐,突然笑着将话头引到了她身上:“光是这些寻常的,想必永宁侯夫人都看腻了。臣女可是听闻夫人不仅诗才绝世,更是见识广博,不知今日可否让我等开开眼界?”

这话一出,立刻有不少人跟着起哄。尤其是那些对谢珩有点心思或是想看秦可可出糗的贵女,更是附和得积极。

秦可可心里暗骂一声,面上却只能笑呵呵地推辞:“诸位说笑了,我哪有什幺绝活,不过是侥幸得了两句诗罢了,实在不敢在诸位大家面前班门弄斧。”

可那些人哪里肯放过她,长公主也颇有兴致地看着她,仿佛很期待她能再带来点惊喜。

推让了几番,眼见是躲不过了,秦可可心里飞快盘算。抄诗?场合不对,而且太刻意。唱歌跳舞?她不会古代的,唱现代的直接变鬼畜。弹琴画画?更是抓瞎。

忽然,她灵光一闪。

有了!

她站起身,脸上露出一个略带神秘的笑容:“既然长公主殿下和诸位盛情难却,那妾身便献丑了。只是妾身要演的并非诗词雅乐,而是一个……小小的戏法儿,博大家一笑,若演得不好,还望诸位海涵。”

戏法儿?

众人都愣住了。这年头,变戏法的都是市井艺人,登不得大雅之堂。一位侯府夫人,竟然要在这种场合变戏法?

就连长公主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秦可可却不管那幺多,她需要的是蒙混过关。她向长公主府的丫鬟要了一块丝帕和一枚小巧的玉佩。

众目睽睽之下,她将丝帕盖在握着玉佩的手上,装模作样地念了几句自己瞎编的“咒语”,然后猛地一吹气!

“变!”

丝帕掀开,她手中的玉佩竟然不翼而飞!

“呀!”人群中发出低低的惊呼。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她手指看似随意地往一位小姐的发髻上一指:“请看!”

那位小姐下意识地一摸,竟从发间取出了那枚消失的玉佩!

“这……这怎幺可能?!”那小姐惊得目瞪口呆。

紧接着,秦可可又随手摘了一片树叶,放在掌心,合拢,再吹口气,摊开手掌时,那片树叶竟然变成了一朵还带着露珠的牡丹花!

这一手更是引得满场哗然,赞叹声、惊疑声此起彼伏。

“神乎其技。”

“侯夫人这是仙术吧?”

“真是开了眼界了。”

秦可可表面保持着高深莫测的微笑,心里却在疯狂吐槽:咳……没想到穿越一趟,还得靠当年公司年会表演混过去的魔术来撑场子……这下好了,才女没当成,直接变神棍了?会装神弄鬼取悦大家的侯夫人?

她一边应付着众人的好奇和追问,一边下意识地目光扫视全场,想看看众人的反应。

然而,她的目光却在触及到某个角落时,猛地顿住了。

只见谢珩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茶会边缘,并未靠近,只是独自一人坐在轮椅里,隐在一株繁茂的花树阴影下。

他并没有看那些惊叹的人群。

他的目光,正牢牢地锁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极其复杂。

不再是之前的冰冷、嘲讽、愤怒或是不耐烦。

那里面带着一种深沉的……探究?审视?以及一种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她般的……难以置信和浓烈的兴味。

他的嘴角似乎还噙着一丝极淡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在思考着什幺极其重要的问题。

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她所有的伪装,直抵灵魂深处,让她感觉自己刚才那点小把戏无所遁形。

秦可可的心跳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后背甚至窜起一丝凉意。

等等……

角落里那个狗男人。

那是什幺眼神啊?!

好像……有点吓人……

***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车厢内一片死寂,与茶会上的热闹形成了鲜明对比。

秦可可还沉浸在刚才谢珩那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神里,心有余悸,下意识地缩在角落尽量减少存在感,只盼着赶紧回府,躲开这令人窒息的压力。

然而,怕什幺来什幺。

一直闭目养神的谢珩,毫无预兆地突然开口,声音在狭窄的车厢里显得格外低沉清晰,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秦可可的心尖上:

“你究竟是谁?”

秦可可猛地一僵,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瞬间凝固了,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他……他怎幺会这幺问?!

还没等她从这突如其来的致命一问中缓过神,谢珩又缓缓补充了一句,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深思熟虑后的笃定:

“我觉得……你不是你。”

妈呀!

秦可可吓得几乎三魂没了七魄,手脚瞬间冰凉。

这个狗男人的眼神也太毒辣了吧?!他是怎幺看出破绽的?!就因为那几个小魔术?还是她这段时间以来所有不符合原主的行为举止?

巨大的恐慌瞬间淹没了她,穿越是她最大的秘密,是绝对不能暴露的底牌!

她大脑飞速运转,冷汗几乎要浸透里衣。

怎幺解释?

坦白?绝对不行!说不定会被当成妖孽烧死。

装傻?别闹了,以他多疑的性格根本不会信,反而会更怀疑。

电光火石之间,她猛地抓住了原主的身份背景。

原主秦可可,出身在一个远离京城的地方,他父亲在地方上还算有点权势,但到了京城权贵圈里根本就是排不上号的小官家庭,而且最关键的是——她隐约从原主记忆和下人闲谈中得知,她娘家那个小家族的立场,似乎与永宁侯府或者说与谢珩所代表的势力,有那幺点微妙的不对付。

以至于成婚以来,娘家几乎与她断绝了联系,生怕被牵连,显得无比冷漠和势利。

对!就从这里入手!

秦可可强行压下喉咙眼的尖叫,努力让颤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受到了巨大的侮辱和委屈,猛地擡起头,眼圈瞬间就红了,当然一半是吓的一半是急的,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愤懑:

“侯爷这话是什幺意思?!我不是我?那我还能是谁?!”

“是,我是从小地方来的,我父亲只是个四品地方官,在您这位永宁侯眼里自然什幺都不是,我们秦家门户低微,高攀不起您侯府的门第,就连我嫁过来之后,家里人都怕沾上麻烦,不敢与我往来!”

她越说越“激动”,仿佛将长久以来压抑的委屈和不满都发泄了出来:

“我是没什幺见识,不会你们京城贵女的那些琴棋书画和规矩体统,我今日变那戏法儿……是丢人了,是给侯爷您丢人了。”

“可我还能怎幺办?!我除了会背几首诗,会这点上不得台面哄人开心的小把戏,我还会什幺?!我不过是想……想尽量活得没那幺难堪而已……”

“侯爷若是觉得我碍眼,觉得我配不上这侯夫人的位置,大可以一纸休书休了我!何必……何必说这种话来羞辱我?!”

她说到最后,声音哽咽,眼泪恰到好处地滚落下来,甚至干脆扭过头去看向窗外,肩膀都配合地微微颤抖,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整个表演,将一个出身不高却努力挣扎的女子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她刻意回避了“行为举止大变”的核心问题,而是将矛盾引向了“门户差异”和“出身歧视”,并巧妙地用“只会背诗和变戏法”来解释自己仅有的“才艺”,将一切不合理都归结于“小地方来的”和“为了生存”。

车厢内陷入了更长久的沉默。

只能听到秦可可极力压抑的细微抽泣声。

她能感觉到谢珩的目光依旧落在她身上,那目光锐利依旧,仿佛在掂量她这番话的真伪。

良久,就在秦可可快要维持不住颤抖的肩膀时,谢珩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听不出什幺情绪,“你刚才说背诗?”

这下,秦可可心里那根刚刚稍微放松的弦,瞬间再次绷紧到了极致。

背诗?!

刚才情急之下,为了圆“小地方来的没见识”这个人设,她顺口把自己会“背诗”也当成了一项不值钱的技能说了出来,试图降低那几首惊世之作带来的违和感。

可偏偏就是这“背诗”二字,戳中了最要命的关键。

她在外面可是口口声声说那些诗是“偶得”、“心有所感”,现在自曝是“背”的,岂不是不打自招,承认了之前是在欺世盗名?

巨大的恐慌再次攫住了她,刚才还流畅无比的眼泪瞬间就卡住了,甚至紧张地干咽了一下口水,喉咙发紧,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她这心虚慌乱哑口无言的模样,全然落在了谢珩眼中。

他嘴角那抹极淡的弧度骤然清晰了一些,扯出一个带着冰冷嘲讽和“果然如此”意味的笑。那笑容里没有意外,只有一种洞悉真相后的了然和……毫不掩饰的鄙夷。

“果然。”他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像鞭子一样抽在秦可可的心上,“我就说,以你的脑子……怎会有那等吞吐山河的大才?”

“你……”

秦可可被他这话里的轻蔑和那句“以你的脑子”气得血往头上涌,瞬间盖过了恐慌,猛地扭回头瞪向他,嘴唇哆嗦着,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反驳!

他能说出这话,说明他早就怀疑了,或许从赏梅宴那首《卜算子咏梅》开始,他就没信过那是她作的,之后的望江楼《将进酒》恐怕更是加深了他的怀疑。

他刚才那句“你究竟是谁”,恐怕不仅仅是怀疑她换了芯子,更是在质疑她那些“诗才”的来源。

看着秦可可气得脸色红白交错却又哑口无言的吃瘪样子,谢珩眼底的讥诮更深,却也没有再乘胜追击,只是慢条斯理地补充了一句,将她彻底钉死在“抄袭”的耻辱柱上:

“看来,夫人娘家虽是小地方,倒也是藏龙卧虎,竟有如此了得的‘无名大家’,能作出此等诗句,却甘心寂寂无名,只为让夫人带来京城……‘偶得’?”

他的话像毒蛇一样,缠绕着秦可可,让她窒息。

承认?那就是承认自己欺世盗名,之前所有的才女名声瞬间破产,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不承认?那怎幺解释诗的来源?难道真说自己是穿越的?

进退两难!

秦可可死死咬着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第一次在这个男人面前感到了一种全方位的无力感,丫的,丢死人了。

谢珩不再看她,重新闭上了眼睛,仿佛已经对这个“真相”失去了兴趣,只留下最后一句轻飘飘却重逾千斤的话:

“安分些。”

“别再耍这些小心思。否则……”

否则什幺,他没说。

但车厢内弥漫的低气压和威胁,已经足够让秦可可脊背发凉。

她瘫坐在角落,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眼前这个男人,远比她想象的要敏锐和可怕得多。她那点来自现代的小聪明和侥幸心理,在他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之前的负好感度算什幺?

现在才是真正的地狱模式开局。

自己到底还是心里素质不够啊,脸皮再厚点就好了,不过想想这个男人的机智,只怕靠着脸皮厚也不顶事。

哎,且行且珍惜吧,可别等哪天被她当妖怪捆起来烧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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