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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放下对喻瀚洋的嫌恶,我回招待室想继续等候,却被前台姐姐告知就在几分钟前石云雅接了个电话急匆匆地拎包出去了,会议换了副手继续主持,前台姐姐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我心里顿时烦躁,怀疑喻瀚洋刚才是不是故意和我掰扯拖延时间。

如果石云雅在忙,我有整晚的时间慢慢等,现在她不知去向,在这里干坐着纯粹浪费时间。

我跟前台要了她的号码,石云雅听到我的声音,略显敷衍地且急躁地回答道:“喻可意,我现在很忙,暂时没空和你闲聊。”说罢,不等我解释,直接挂断了电话。

别无他法,我选择回她家等,拐弯去小区的便利店买了个雪糕。

然而一脚踏出电梯我就收获了惊喜。

和大门新换的密码锁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我咬了一大口雪糕,冰得牙疼。

凭借记忆把喻瀚洋和石云雅生日的几个数字排列组合了一圈,没试出来,数错的警报声滴滴响个不停。

我擡头,和楼道里转过来的电子监控摄像头对视,颇为狼狈地逃走。

打石云雅的电话无人接听,我暂时先放下和她见面的念头,正打算回去上晚自习,恰在此时收到了舅妈的电话,响了一秒就立刻挂断。

我边走边回拨,路过便利店又买了根雪糕。

“囡囡,今天不上课?”

“上课的,现在休息。”我找了个僻静的角落。

“你晚上还有课不?”

“怎幺啦?”

“那个……我得回家一趟,我现在跟你舅舅都是轮流请假,我老板不乐意,这几天我得回去了。”她的态度卑微得使我感到陌生,“你奶奶今天早上醒过来了,转到其他病房了,检查过了说状况比想象中好,医生说还在危险期需要观察几天,吃东西要人喂,上厕所走路要扶着,你晚上能不能来照顾一下?”

我后悔买的是巧克力雪糕,不仅吃两口就腻了,外壳和内馅融化后还流得满手都是。

舅妈没听到我爽快答应,她又委婉地提出让步:“没事,就今天一晚,明天我问问老板能不能再批几天假呢,老人突然生病倒下谁都没办法啊。”

“其实上班没几个钱可赚,这不是希望自己老了有个保障嘛,而且你外婆住院一堆检查花了不少钱了,我跟你舅舅还预支了下个月的工资呢,就这还不够,不干活不行啊。”她自我解嘲道。

“好,我这就来。”

我暂时放弃蹲守石云雅的计划。

“能让奶奶跟我说话幺?”

“她刚吃了药睡了,总之你先过来吧。”

我到医院后直奔病房,看着躺在床上的小老太,才几天没见就干瘪了一大圈,躺在床上像块风化的老树皮。

“来,吃点东西。”舅妈给我掰了根香蕉。

我摇头说不吃,连吃了两根雪糕,肚子钝钝地疼,浑身不太舒服,嘴里甜腻糖精长时间停留后被唾液化解成酸苦,手上还残留着巧克力粘手的触感。

“囡囡啊。”外婆慢慢地擡手招呼我过去,“你咋来了呢?今天不上课吗?”

“嗯,今天不上课。”

“那出去玩玩啊,平时上学天天坐着,不上课去公园里晒晒太阳,多好啊。”她说话变得很慢很轻,要我凑到嘴边才能听见。

“这儿不有护士幺?你们该干啥干啥去呗。”

“晓得,”输液瓶见底了,舅妈伸手按亮了护士铃,“囡囡就是知道你醒了,想来看看你。”

“我好的呢,躺这里有啥好看的,看一眼就行了,赶紧回去上课吧,马上要高考的。”

“奶奶,我今天休息。”

“那快写作业去,看书。”

“在这能看进去啥啊……”外婆一字一吐,不容置喙地要赶我回去,赶来的护士姐姐勒令她不准说话多休养,这才不吭声了。

确定外婆晚上吃了药睡着后,我给陆晓婷打了电话。

我第一次如此主动且急切地想联系上她,问问她有没有那张银行卡的消息。

巧的是,陆晓婷恰巧正在犹豫要不要找我。

由于前几次见面我明显态度不善,陆晓婷察觉到我对此事的兴趣在断崖式下降,尽可能避免过多打扰我。

“手机我修好了,要看里面的东西吗,我可以发给你。”

我约她见面,把地点改到了里医院不远的一家快餐厅。

原本我想点些吃的以示款待,想起喻瀚洋这个月还没给我打生活费,便打算省着点花,买了两杯柠檬水坐下来干等。

“一起看吧。”我邀请陆晓婷坐到餐桌前。

陆晓婷受宠若惊地接过我递来的饮料,眼神来回游移,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你怎幺忽然想见我,是有什幺事吗?”

“手机里的内容你看了吗?”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脸:“还没……呃……瞥了一眼,但离得太远了看不清。”

我操纵着按键打开相册,和第一部手机不同,这里面的东西少得可怜。

“这不是那个合同嘛,她一页页拍下来了哎,”陆晓婷伸长脖子看,“奇怪了,那个合同明明是我妈签的,你妈妈她咋会有?”

“可能是我爸手里的那份吧。”我迅速一页页翻过,大多都是账本和发票,比起我的淡定,陆晓婷兴奋得坐立不安,倏地站起身又坐下,再站起身,从桌对面坐到我旁边,就差没有拍大腿:“这些东西都是明明白白的证据啊,有了这些,就能证明我妈肯定是冤枉的了!”

我放慢了翻页的速度,但心里的焦虑感越来越深重。

陆晓婷几乎要从我手里抢过手机,虽然因为年代久远这些照片不够清晰,不过作为翻案的证据肯定够了。

直到最后一张照片,我依旧没看到我需要的,好在我打开记事本终于找到了——一大串疑似卡号的长数字,另一串短的应该是密码。

“不过,喻可意,你妈妈搜集这些是为了啥?”

我盯着陆晓婷的脸,她习以为常挂着苦丧表情的五官此刻破天荒喜笑颜开,随即又陷入了沉思。

“你觉得呢?”我问她。

“肯定不是随便拍的,你看,像保密条款这些东西都不是平时能拿到的,而且时间跨度大,喏,前后足足有一年呢,所以会不会……”

“她想要钱。”我俩异口同声下结论。

话一出口,我脑子里顿时冒出了一个问题:按杨纯的处事水准不大可能把东西收集的这幺全面,那是谁教她这幺做的?

如果是石云雅的话,为什幺她要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呢?

而且还给了杨纯这幺多钱。

我把手机还给陆晓婷留作证据,抓破脑袋都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又一次选择暂时逃避。

迟早得找石云雅问清楚,我蓦地感觉今天没见到她不仅不算坏事还给我自己争取了时间,至少现在我不是一无所知的被动局面。

我压根按捺不住心里的急切,第二天就去了趟警局,和警察姐姐说明了情况,我还特意强调卖惨,说自己妈妈去世后需要给外婆治病,亲生父亲另外组建家庭拒绝抚养,现在不得不把妈妈生前留的钱全都取出来。

我拿着杨纯的死亡证明,顺利地在一群警察姐姐的簇拥下验证了卡主的身份,整个过程顺利得不像话。

三十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替外婆交完高昂的医药费,我终于是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又可以把头擡起来面对别人。

这时,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陆晓婷强调过那笔钱不能动。

我悄悄推开病房的门,看着躺在床上输液的外婆,新来的护工阿姨正在替她洗脸擦手臂。

管他呢,花都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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