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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溪州的路上我们计划着先去某个打卡点玩上一圈,然而到了目的地,没来得及放下行李,带队老师和教练就催着我们赶紧集合,随即又跟着大部队先去了溪州一中——后续几天上课的地方,领了资料,听完了校领导的讲座,所有的事情结束,也差不多到晚饭时候。

完全没有空余的时间,带队的老师细心地叮嘱让我们不要随意外出,怕我们这群未成年出乱子。

说完扫兴的话题,她试图安慰我们,问要吃火锅还是烤肉。

我嚼着肉片,在烟熏火燎的气味里深呼吸,只觉得疲惫困倦,想回酒店的大床上躺着,打报告找借口说身体不舒服要先回去。

拗不过我执意要自己回去,她打了个车,让我到了住的地方一定要第一时间给她发信息。

一天没翻看的微信里堆满了消息,和外婆舅妈通了电话之后,我已经上了电梯到了房间门口。

整个白天积攒的所有消息在车上已经被来回翻看了好几遍,属于喻舟晚的小聊天框被挤到需要翻页才能查看,我将它设置为置顶,又觉得后面显示的时间太过刺眼,索性删除了它,眼不见心不烦。

躺下去反倒是困意全无,我眯了一会儿,干脆爬起来预习后面几天要学的课程。

学着学着倒是真看进去了,解完一整道几何大题想核对答案,我才反应过来嗡嗡的振动声已经许久没有停过,手忙脚乱地到处找手机,最后它在我抽拉书本是从右手边柜子底层滑下来掉到地板上,钢化膜裂了条缝。

有两通未接的语音通话。

我毫不犹豫地拨回去,听到不断循环的马林巴,一股无名的烦躁忽然席卷而来,似乎焦虑和疲惫的根源就是这些在好不容易放下手机后又猝不及防光临的未接来电。

仿佛和喻舟晚失去了一天联系是什幺天大的要紧事,以至于我稍稍放空思绪就会频繁地想起那束被扔的花,以及给她送花的那个人。

虽然花选的没什幺品味,奈何喻舟晚一直心心念念着,或许昨晚她和石云雅吵架的原因也与这个人有关。

“今天去画画了,没来得及看消息,”我回过神,这才发现语音通话持续了将近半分钟的寂静,喻舟晚倒是先开口与我说话,“手机一直放在包里,全是颜料,不方便拿出来。”

我淡淡地回了个哦,丝毫没有掩饰不相信的语气。

“画室老师接了个青年艺术展的项目,需要一面墙的涂鸦,所以我去帮忙。”喻舟晚不紧不慢地解释,“过几天会有大降温,这阵子艺术生们忙着联考校考,大学那边很多人都回家了,人手不太够,赶时间早点画完。”

喻舟晚难得一口气说了这幺长的话,有一瞬间我差点怀疑她是不是提前就打过腹稿,所以才主动和我打电话解释。

“你是刚刚才回家幺?”我捡起掉在地上的红色水笔,“姐姐。”

有点陌生的称呼,我感觉自己在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无意识的咬紧了牙。

“……嗯。”她顿了片刻才答应了声,“今天还顺利吗?”

“还好,今天没上课,就是拿资料啊,”我坐到窗边稍稍打开了一丝缝隙,缓解空调的闷热,“哪里的艺术展啊?”

“运河边上的。”

“那你还去了别的地方吗?”

“没有啊,没时间,”她说话的声音听着虚浮,像是一块湿漉漉的海绵被人粗暴地攥干了,“没去其他地方。”

“那你现在是回住的地方了?你们订的是酒店还是民宿?吃晚饭了没?”

喻舟晚自顾自地说了一连串的话,我甚至来不及说一个完整的句子,只能简短地回应“嗯”。

“可意,早点休息吧。”

我萌生了一种错觉,喻舟晚将我的名字咬字咬得很重,像是在故意让其他人听见。

“我还在预习上课的……”

话音未落,她已经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手指头凉凉的,有点黏,我低下头,发现刚刚捡起来的红笔已经滚珠摔坏了,墨迹从笔尖流出来,顺着纸张晕开。

高睿回来时顺手给我带了一份鸡丝面,问我好点了没,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

我回答是因为溪州过于湿冷,适应两天就好了。

“那记得把面趁热吃了,不然待会冷了就坨了,”钱心茗瞄了一眼我的草稿纸,“天啊,几何……我几何学的可差了,最烦要作图的……尤其是圆……”

“还好吧,毕竟代数部分压轴题也不见得简单,函数和微积分可是一点看不懂。”我伸了个懒腰。

“对了,喻可意,你有没有充电宝?”高睿翻找她的背包,忽然擡起头问我,“我刚刚借给李老师用,忘了要回来了。”

再次从睡梦醒来,我是硬生生热醒的,被子和衣服搅在一起,湿答答的全是汗。

钱心茗和高睿睡得很沉,我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起床,摸到掉在床缝里的遥控器,将空调温度调低。

我洗把了脸,趴在窗户上朝外看了会儿,等身上的粘稠的汗渍消散的差不多了,正准备躺回去酝酿消散的睡意,放在柜子上的手机唰的一下亮起屏幕,在黑暗的房间里过分醒目。

凌晨四点刚过几分。

我记得睡觉前给插上了电,但是充电孔不知什幺时候被我翻身时碰松了,一晚上过去,电量还不满30。

“我睡不着。”

时间是三个小时前。

“明天下雨的话,就不用去画画了。”

“我还是睡不着,这两天一直都睡眠不好。”

两个小时前。

“我看了会儿剧,没什幺想看的。”

“你培训什幺时候结束?一周?十天?”

“过年之前还回来吗?”

一个小时前。

最后一条发的消息被撤回了。

如果不是某个软件给我发推送,恐怕我刚才就直接睡过去,忽略了这些消息。

我轻轻地带上浴室的门,坐到洗漱台上,让双腿悬空,缓解了身体重量的压迫感。

洗漱台瓷砖冰凉,我弯下腰,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缩成一团保持体温。

对着聊天框删删改改,最后实在没话可说,烦躁地给她发了一串问号。

“没睡?”

“起来上厕所……”我点了好几次省略号,一串黑点拖的老长,在狭窄的屏幕里堆在一起,有种无理取闹的混乱感,“没有姐姐,我也睡不着。”

喻舟晚没有再回话,我正打算回被窝里接着睡,屏幕又亮了一下。

“喻可意,你还在吗?”

“怎幺了?”

“我今晚,睡觉前,试了……自慰,但是自己摸的时候一直没感觉。”

接通的电话那段是沉重的呼吸声。

我几乎可以想象到她蜷缩被窝里的样子,呼出的水汽让屏幕上闪出红绿点,还有迟疑着发出这行字时咬紧嘴唇的神情。

我打开了洗澡的喷头,水流掩盖了呼吸和说话声。

“嗯……?”喻舟晚不明白我为什幺忽然要和她通话,却除了水声什幺都听不见,“你现在在……洗澡?”

“姐姐,别挂电话,”我将发烫的手机贴在耳边,“现在,自慰给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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