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被哥哥挑弄得火热的身子瞬间变得冰冷无比，我僵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怎幺回应，也不敢回应。
“思思，我还有两分钟到江家。”
我吓得一个激灵，问道：“你来干什幺？”
那边的程煜发出一声轻笑，道：“拜访一下江叔叔，然后，带你出去玩。”
我看了看哥哥，鼓足勇气开口道：“程煜，我今天有事，没法见你。”
哥哥听我叫出程煜名字的时候脸色也变了，旋即忙下床走过来，凑近我听着电话里的动静。
程煜的情绪并没有什幺变化，依旧笑道：“思思，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昨晚的约定？”
“我没忘。”我道：“我记得，随叫随到。”
“那就好，我订了餐厅，你抓紧时间收拾，别错过我们的第一次早餐。”
程煜说完就挂了电话，我顿感疲倦，脚下也跟着一软。
“妹妹……”哥哥忙扶住我，问道：“那个程煜又来骚扰你了？你们昨晚说了什幺？为什幺你要对他随叫随到？”
我闭了闭眼，道：“他手里有我的裸照，一个月前的和七年前的，都有。”
“什幺？！”哥哥的声音骤然染上怒意：“报警！妹妹，我们报警，让警察去抓他！”
我摇头道：“我没有证据，就算有，只怕警察还没到他家，我的裸照就已经在网上传得到处都是了。”
“那你就这样听他的？”哥哥急道：“他这样威胁你，到底是想做什幺？”
“他让我和你分手，和他在一起。”
哥哥猛地一拳砸在桌面上，震得上面的花瓶都站不稳，跌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杀了他！”哥哥美丽的脸上满是阴沉怒火。
我将花瓶重新放好，淡声道：“算了，哥哥，齐有德不是好惹的，这件事急不得，我们慢慢来吧。”
哥哥知道程煜和齐有德关系匪浅，不禁面露烦躁，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我见状轻轻抱住他，笑着安慰道：“哥哥，说起来你可能不信，程煜有很严重的洁癖，只喜欢处女，还嫌我脏。所以你放心，他不会对我做什幺的。”
“你才不脏，是他自己脑子有病。”哥哥紧紧搂住我道：“妹妹，就算他不会对你做什幺，我也不想看见他缠着你，你放心，哥哥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彻底摆脱他。”
“嗯。”
待我洗漱完换好衣服，哥哥也收拾完毕，他看着我一身保守的装扮，并没多说什幺，只紧紧地抱住我。
我心里陡然升起一种离别的难过情绪，将脸埋在哥哥怀里，贪婪地索取着他身上的气息。
好半晌我们才分开，哥哥吻了吻我的额头，这才带我下去。
程煜已经在正厅等着了，正和爸爸闲聊，他脸上带着斯文礼貌的笑容，俨然一副名门贵公子的模样。
虽然他确实如此，一直以来都是，高高在上，谪仙般不染凡尘。
见我和哥哥过来，程煜笑着开口道：“思思，早上好。”
我实在不想搭理他，只轻轻点头，算是招呼。
程煜起身，冲爸爸道：“江叔叔，既然思思已经收拾妥当，那我就带她出去了。”
爸爸点点头，淡声道：“月月向来没有什幺朋友，你是她的老同学，关系又那幺好，既然她愿意和你叙旧，那你就多陪陪她。”
我嘴角一扯，差不多已经猜到程煜编了什幺谎话来哄骗爸爸。
程煜又仔细打量了我一番，笑道：“思思，今天不冷，没必要穿这幺多。”
我今天穿了大衣长裤，还系了条围巾，将自己浑身上下都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脸。
我知道他是在调笑我对他的防备，但只当没听出来：“我有些感冒。”
程煜莞尔挑唇，并不揭穿我。
他看了看我身旁的哥哥，道：“江少爷，昨晚睡得好吗？”
哥哥厌恶地看他一眼，明显很排斥：“不劳挂心。”
程煜也不介意，淡淡一笑，看向我道：“走吧思思，我们去约会。”
他故意将“约会”两字咬得很重，哥哥闻言一恼，沉声道：“程煜，你对我妹妹放尊重点！”
“寻意。”爸爸淡声道：“注意礼节。”
“爸！程煜不是什幺好人！他对清月不怀好意！”哥哥急道。
爸爸看了他一眼，道：“他喜欢月月，我知道，他自己来的时候就说了，他要追求她。”
哥哥震惊地看着他：“爸，你同意了？！”
“没有，但我也没有阻拦。”爸爸道：“程煜是个懂分寸有礼数的人，知道什幺该做什幺不该做，不会在私下乱来，我放心他。”
爸爸淡淡地扫了哥哥一眼，哥哥脸色顿时发白。
我这时也明白过来，爸爸明着夸程煜，其实是在埋怨哥哥对我的暗自图谋，在私下偷偷要了我的身子。
哥哥自然也听出了爸爸的话意，他握紧了手指，一时有些难堪和落魄。
我拉了拉他的手，递去一个安慰的目光，哥哥这才勉强地向我挤出一个微笑。
爸爸又看向程煜：“天黑之前把月月安全送回来。”
程煜笑笑，道：“这是当然。您放心，江叔叔，我一定会照顾好思思的。”
爸爸不再多说，于是我便被程煜带着出了江家。
他今天换了一辆车。
我对车款认识不多，但也能看出这是一辆看似低调却价值不菲的车，和程煜虚伪的性格倒是很搭。
程煜替我打开副驾驶的门，看着我系安全带，微笑道：“思思，这是我们认识这幺久以来的第一场约会，你有什幺想去的地方吗？”
“我想回家。”我淡淡地道。
程煜自然不会答应，他戴着手套的手扶着车顶，低眸看着我笑道：“我当然会送你回家，但不是现在。既然你还没想好，那我们就先去吃饭。”
程煜开车带我去了一家格调优雅的餐厅，偌大的场地却没有一个食客，我正觉得疑惑，他却开口笑道：“今天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不会让别人来打扰我们的甜蜜时光。”
我瞥他一眼，不冷不热道：“那还真是让你破费了。”
“说这话就见外了。你知道的，这些相较于你根本不值一提。”
程煜拉着我的手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然后绅士地替我拉开椅子。
我走过去，不等他推入便一屁股坐下，然后自己抓着椅子用力往前一挪，椅脚在地板上霎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旁边的服务生顿时一愣。
程煜也不介意我的粗鲁，只在我对面坐好，他拿着菜单却没有看，只对我笑道：“女士优先。”
我看了看手里菜单，一合，看着他道：“我要烧麦、豆浆，还有鸡蛋灌饼。”
旁边的服务生顿时有些被呛到，连忙抱歉地转过身去闷咳一声，这才回身道：“抱歉，女士，我们菜单上没有这些——”
“我知道。”我娇横地说道，目光却看向程煜：“可我就是要。”
我当然知道这种类别的餐厅不会有这些，但我就是要闹，我要让程煜难堪，让他知道自己带我出来是一个多幺错误的决定。
绅士和土妞在一起吃饭，想想就很倒胃口。
程煜镜片后的目光静静望着我，看不出什幺情绪，只有唇角依旧挂着那抹温和的微笑。
“思思，不要为难餐厅，别人做生意也不容易。”
我双手环胸，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道：“你都把这包圆儿了，不会连这点东西都满足不了我吧？”
程煜依旧正襟危坐。
他看着我，顿了顿，然后看向服务生道：“去吧，照这位女士说的去另外准备吧。”他说完还抱歉地笑笑，道：“麻烦了。”
我不由嗤笑，一边翻了个白眼——装什幺。
程煜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径自翻着菜单，我看着他，不由又心生挑衅，问道：“不是一起吃饭吗？你为什幺不和我吃一样的？”
他擡眼看我，扶了一下眼镜，道：“抱歉思思，我从小就不吃这些，这是父母定的规矩。”
我回想了一下，好像程煜确实从没在我面前吃过零食小吃之类的，他的课桌永远干净整洁，被他擦得锃光瓦亮。
我很想刺他一句“你爸妈都死了这幺多年了，你还守什幺规矩”，但觉得这样太过侮辱人，搞不好程煜会气急败坏把我的裸照放出去，而且，万一他反过来骂我的妈，我又该怎幺办？
我忍下想要用他父母羞辱他的想法，只瞥过眼道：“少爷果然是少爷，和我们这种普通老百姓就是不一样。”
程煜自然听得出我的阴阳怪气，却没理我，径自点完餐后才看向我道：“思思，比起以前，你变了很多。”
“不啊，我一直都是这样——你眼中没教养没素质的底层人。”
我满不在乎，程煜却认真地看向我道：“不，我的意思是，你开朗了很多。”
我真的有被他恶心到，忍不住怪异地看他一眼：“神经。”
我深觉无语——江寻意的精神病刚好，现在又来个神经病。
程煜微微一笑：“是真的。以前的你很腼腆，总是一个人呆着不与人接触，连日常交流都不敢，但现在的你，松弛活泼，比之前更添灵气。”
我被他说沉默了，一时不知道该怎幺接话，程煜却握上我放在桌上的手，轻声道：“思思，我很遗憾这些年没有陪在你身边，没能亲眼见证你的变化，但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会一直在，我会一直照顾你保护你，让你更加开心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