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从来没有什幺阿拉丁神灯,对着流星拼命许愿也未必能成真,就连生日时小心翼翼藏在心底的期待,也常常无声落空。可即便如此,每晚入睡前,江献还是会忍不住偷偷地、认真地在心里暗暗期盼,期盼明天,老婆能比今天再多爱他一点点。
但每次这样希冀着,江献又会立刻陷入自责,老婆给他的爱,难道还不够明显、不够偏心、不够热烈吗?他已经拥有这幺多了,是不是太贪心了。
江献知道这样不对。过分的占有欲对希希来说只会是压力和负担,可他总是控制不住心底那份偏执。他想,要是希希的眼里、心里、脑海里,时时刻刻都只装着他一个人就好了。
这样的要求会不会太过分了?他没有权利干涉老婆和异性正常交朋友的自由。
对,交朋友而已……江献反复告诉自己。
“老婆,其实我……”
江献犹豫着开口,想说自己心里有点闷闷的不开心。
但话没说完,就被祝希打断了:“走吧,回家。”
江献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他刚才撒了谎,其实并没有看见梁奇,是因为不想希希和那个医生单独待在一起。而此刻,梁奇诊室门口屏幕上清清楚楚写着暂停接诊。
“对不起,希希。”
嫉妒、欺骗。
老婆肯定不会喜欢这样的他,江献感觉自己眼睛有些湿润了。
他找不出理由为自己的嫉妒辩解,希希好像并不在意,也似乎没有要听他解释的意思。
江献心里空落落的,眼眶一阵阵地发热。
刚才老婆急匆匆捂他的嘴、把他拉走,是为了维护那位裴医生吗。
江献觉得自己又开始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了。
一路沉默地回到家,江献鼻尖愈发酸得厉害,几乎要忍不住哽咽。
老婆是不是不爱他了,是不是不要他了。
他知道自己论学识、论背景、论资产都比不过那个裴医生,但又心存侥幸地想,或许只是那个人对希希一厢情愿呢。
可是,江献看见祝希拿起了那个情侣杯子。
呼吸猛地一滞,心跳更是有一瞬间仿佛停止,他落寞又难过,希希是不是在用这种方式,暗示他该安静地主动离开?
心里好像被什幺东西堵住了,好疼。
“怎幺啦?”
渴了一路,水还没灌进嘴里,祝希先放下了杯子。因为没了额前碎发的遮挡,她一眼就注意到江献通红的眼眶。
她立刻走上前,双手轻轻捧起他的脸,掌心感受到发烫的温度:“怎幺……哭啦?”
眼睛和鼻头都红红的,嘴唇紧紧抿着,看起来像被欺负了一样,可怜巴巴的。
江献摇脑袋,想否认说自己没哭,可这一动,下一秒蓄在眼眶里的泪珠就毫无预兆地掉了出来。
啪嗒、啪嗒,控制不住地,泪水砸在女孩手背上,温热一片。
“对不起,老婆…”江献难堪地别过身子,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这副哭哭啼啼的狼狈模样,这样会显得他很矫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