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味道

图兰地界。

田埂湿冷,昨夜的雨还未干透。风吹得麦苗一片片伏倒,又缓缓直起,青绿而稚嫩,没有一丝成熟的丰盈。

尾宁思踩过泥泞,靴底溅起污水。田埂尽头,一名农人牵着马,时不时回头张望通往家的土路。尾宁思从阴影里走出,披风上还残着旧血与雨痕。

“借你的马。”他声音嘶哑,近乎礼貌。

农人愣了愣,手指却下意识攥紧缰绳。那一刹,尾宁思听见了——像砂砾刮过玻璃的细响:妻子在等我,今晚得把面粉带回去。

他没有商榷的时间,沙维莉亚还在等他。手腕一扣,匕首瞬间没入农人的咽喉,整洁利落。

温热溅在掌心,尾宁思接过缰绳,一跃上鞍。

灰白色的天光里,那片巍峨的王城像是沉在地平线上的巨兽。它并不算遥远——直道不过三十余英里,他曾在那片阴影下负伤遁逃,如今又折回到近旁。

“等我。”尾宁思取出胸口银边镶嵌的吊坠,是沙维莉亚的画像,被他一直保存妥当。

要进入王城,必须先经附城卡托。那是环绕主城的一层屏障,聚居着商贾与散兵,城门常开,关口并不严密。

卡托没有下雨。

城门开着,灰尘和商贩的叫卖把白昼填得满满当当。尾宁思把马牵进马市,换了钱,买了干粮、一把做工粗糙的枪和少量的弹药。

他在一家破旅馆的公共洗手台冲洗着脸,镜子里的人五官削刻,银发因汗水湿塌,眼底青黑。

擡眸时,忽然又听见了那种窸窣——旅馆账房的心声从胸腔里漏出来:长得漂亮的银发小子,不像好人,别惹事。

“该死。”

尾宁思握紧拳。他知道这意味着什幺:那股在体内翻涌的异血,开始把别人的念头剥开,像剥一张薄膜。

他按记忆里偷听到的地址,敲开一家面包铺后室的门。岐山会的据点就藏在面团和面粉味的后面——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桌上丢着几张没来得及烧的密报。人不多,脸上是连日惊惶堆出的疲色。

“你是谁?”有人握着短枪,枪口发颤。

“开柯利的人。”尾宁思报出早已被当作俘虏的同伴名讳,语气很冷,“你们打算当一辈子的老鼠幺?”

屋子里一瞬更静了。几个年轻人交换眼神,心声像飞快翻页:王城的据点被启兰一举剿灭,他们拿什幺反击?

尾宁思抓住他们的恐惧,像抓住一条正下沉的绳。

“你们在等一个命令,还是在等下一次屠杀?”他扫过一张张脸,“王城的岐山会陷了。你们可以散掉,也可以跟我做一件真正有用的事——我有一件武器,能杀了卡米乌斯。”

“是什幺?”有人犹豫擡头,“我们凭什幺相信你?”

尾宁思皱眉,似是不满他的怀疑:“蔷薇之心。”话落,他赌着,“你们不信我也没什幺,毕竟我还知道其他城据点的地址。”

几人面面相觑,显然没听过蔷薇之心的名号。“你怎幺能肯定那什幺能杀血族?”

“我说了,你们不信也没关系。”尾宁思淡淡地回应,佯装要离开。

沉默像潮水一样退了下去,露出礁石般的愤怒与渴望。

有人咬牙:“那就干。”

他们原是王城岐山会的暗桩,做着辛苦的后勤工作。侥幸逃出后苟活在卡托的破败屋舍里。有人借酒麻痹,双眼混浊;有人夜夜惊醒,梦见同伴的头颅堆在灰烬上。压抑久了,意气早已磨灭殆尽,只剩一副行尸走肉的皮囊。

而此刻,当反抗的契机在耳畔炸开,他们像被点燃的余烬。心头久违的热意涌动,仿佛血液再一次流动起来。一个个脸色涨红,目光重新聚焦,眼中浮起同一种东西——渴望重燃战火的疯狂。

尾宁思看着这些人,心中一凛。他明白,他们正因为失去一切,所以才会毫不犹豫地抓住任何可能。

就在此时,门缝处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一个瘦小的影子靠在墙上,披着破斗篷,露出雪白的腕骨与一枚暗银的徽章角——洛林家族的纹样。

“有趣,”那少年似笑非笑,牙尖一闪一收,“杀卡米乌斯?我举双手赞成。”

屋里的人齐齐变色。枪口“咔哒”一声指向门口。尾宁思的胃里翻起熟悉的厌恶,他同时听见那少年胸腔里游丝般的念头:他恨血族;不信任我;但他需要一条路进王城。

瘦小的洛林擡起双手,露出掌心,一块黑色的身份牌躺在里面,边角磨得发亮:“洛林的身份牌。夜里进城,巡哨不会多问。”

尾宁思接过,目光在铭刻的符文与字迹上停顿片刻,眉心缓缓蹙紧。那上面标注的身份,分明是一名成年的血族,登记岁数已逾二百。

他指尖收紧:“这牌是谁的?”

少年唇角微抿,眼神倔强地迎了上来。沉默一瞬,他才吐出答案:“我哥哥。”

尾宁思一愣。

小洛林低声补上,“一年前,他被卡米乌斯亲手扭断了脖子。只剩下这块牌子。”

空气像忽然凝固。尾宁思心底一沉,握着身份牌的指节泛白。

那一瞬,一股遥远而清晰的脉动自指尖攀上臂骨——像某件沉睡的武器隔着城与城向他呼吸。蔷薇之心在唤他。

牌收入掌心,尾宁思转向岐山会的人:“准备地图、身份、马、枪、换装。今晚就进王城。”

没人反对。绝望给了他们罕见的行动力。

夜幕一点点压下来,卡托的钟楼敲过五下。尾宁思走到门槛前,回头看了那枚银徽的少年一眼,厌恶仍在,却被目标压得只剩下一线冷意。

“你的味道,很难闻出来。”

突然,小洛林的声音响起。

尾宁思背对着他,听他稚嫩的嗓音带着一丝兴奋地说,“和我一样的味道。”

*

拓挞山启兰旧府邸。

沙维莉亚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身上的阴影离去,她终于重新看见了覆满油画的穹顶。

乳沟溢出浓腥的精液,身上被卡米乌斯弄出的痕迹此时正在逐渐消退——罪魁祸首正用舌尖舔着红痕,被疗愈的肌肤只剩下一片晶莹的水液。

“下次会轻。”卡米乌斯珍爱地用鼻尖顶她的嘴唇,“我们去洗干净。”

她偏过头,半昏半醒中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然后裹进了充满香水味道的衣服里。安静的长廊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她察觉到方向不对。

这不是通往安置她的花园僻园,而是通往主宅的路。

他没有走中央的迎宾大阶,而是拐入右侧的内梯。这道楼梯宽度只容两人并肩,扶栏为黑铁,阶面很浅,便于无声快速上行。

三楼是他生活的地方。

他的房间很大,高窗对着内院,那处僻静的花园一览无余。四柱床的帷幔收起,床尾搭着一件收好的外套,案上散着几页写到一半的纸稿与封蜡。壁炉里火正旺,烛光与火光把他肩颈的线条切得干净。

“你还需要取暖?”沙维莉亚冷笑,一个血族大春天的烧壁炉。

卡米乌斯并没有回答她的讽刺,得到巨大满足的身体此刻极度放松,甚至露出温和的笑容,“这里比花园更适合你。”

沙维莉亚一怔。她忽然明白了。

——他从未把她当作客人安置。将她带到花园的真实目的,是让她想起那些记忆的边缘。

其实她到现在都没一个确切的认同感,因为这一切都是卡米乌斯在诱导她,她甚至都想不起其余能证明她是启兰长女的回忆。

只有他称呼她为胞妹的那句话而已。

也仅仅是因为这一句话,她被他脱下衣裙,承受他带给她的背德感。

“哥哥也会强奸妹妹吗?”

她突然说。

卡米乌斯怀抱着她的手轻轻停了一下,随后稳稳将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这不是,”他避开那两个刺耳的词,纠正她,“我们要维持血统的纯正,才能继续统治血族。”

话落,冰冷的手贴在她的面颊上,卡米乌斯眷恋地看着她,“我们的父母也是兄妹。”

纯血家族干脆叫精神病人收容所好了。沙维莉亚接受的人类教育令她无法忍受病态的关系,她也不在意什幺突然出现的父母,现在只想离卡米乌斯远远的。

“等血脉复苏的那一刻,你就会明白,”卡米乌斯的手停留在她脸颊几息,察觉到她目光中的排斥与反感,“我们是命定的恋人。”

他垂下眼,收回那份本该继续的亲昵。“身上脏,”声音低沉而克制,像极力掩藏着某种欲望,“我们去洗洗。”

他弯腰想再抱起她,怀抱里的人却倏地僵硬,指尖死死攥住床单,像是随时准备翻身逃开。她眼神冷得像利刃,似乎只要他再说一个字,就会毫不犹豫地划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别碰我。”声音带着疲惫却决绝的抵抗。

卡米乌斯的肩头随之一紧。喉结微微滚动,逼迫自己不去回应那份反抗。

片刻后,他转开视线。

“好。”他收敛了笑意,语气平缓,“小心滑倒。”

壁炉的火焰噼啪作响,烛光在石壁上摇曳。沙维莉亚迟疑地望着他,直到看见那双眼睛确实收起了危险的压迫,才慢慢支撑着身子。

后面的视线太过灼热,以至于她都没意识到腿间流出的浓稠液体滴入厚重的地毯,留下一滩深色的痕迹。

卡米乌斯沉默地立在壁炉前,望着金灿灿的火光。

他只是想让自己温暖一点,小沙维才不至于觉得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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