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江爱依就应该察觉到霍因是个危险的男人,她不该去招惹他。
可是那以后,他们又总是莫名其妙出现在对方生活里,最开始江爱依假装不认识他,态度也很冷漠,她还记得那时他是怎幺拿枪指着她的。
她从没想过这种男人真的会爱她,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对方的追求,察觉到对方的爱意时,江爱依很愧疚,她想好好聊聊,然后两人和平分手,却见识到了他最可怕的一面。
她被监禁了,起初她还幻想着对方终有一日会厌弃她,让她离开,但是这样被玩弄的日子好像永无止境。
一个养女而已,谁会在意她的死活呢?哥哥现在,也许在和未婚妻度蜜月,早就把她抛之脑后了吧。
江爱依想结束这一切。
所以,她用藏起来的美工刀对准了自己,却怎幺也无法真下狠手,她不敢。
手臂上只留下了一道道轻浅的伤痕。
江爱依拉起袖子略略看了一眼手上的伤,发现衣袖内侧被血染红了,现在还在火烧火燎般的疼。
她很害怕,害怕等会被霍因看到了,他会不会因为愤怒而虐待她?她心里没底。
霍因生气的时候,就会不知轻重的亵玩她的身体,逼迫她高潮失禁,让她再也没力气说分手,她不想让自己露出这样的丑态。
听见门响,她知道是谁回来了,闭着眼睛窝在床上没动。
霍因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发现她眼眶和脸颊有些泛红,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没发烧。
小姑娘今天又偷偷哭了。
他在沙发上坐下,率先打破了沉默,“江爱依,你不想跟我聊聊?”
她知道霍因看出来她哭过了,他想聊她哭的原因。
江爱依故意装傻,“聊什幺?”
如果继续装睡不回答的话,那她就得在床上叫着求饶了。
“过来,让我看看你。”
江爱依不太想过去,怕他脱她衣服,看到她手上的伤。
“我今天有点累了。”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
“要我过来吗?”他眼尾上挑的弧度冷的像冰,瞳孔里的厌烦毫不掩饰。
自从他们关系闹掰后,江爱依很少再看到他温柔的样子,她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他最后的耐心也快消磨尽了。
她磨蹭了一会,不情愿的走到他身边,拘谨的坐到他旁边。
江爱依还在犹豫说点什幺,他的手就握着她的小臂,半拉半扶的将人引到了怀里,另一只手理所当然的环住了她的腰。
她没提防小臂上的那下触碰,身子下意识僵了半秒,睫毛颤了颤,眼底瞬间漫上一层薄湿,却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只剩下眼尾一点不易察觉的红。
霍因总是能很快发现她细微的表情变化,“昨天弄疼你了,还是说我委屈你了?”
江爱依连连摇头,微微侧过脸不敢擡眼看他。
“不说?那今晚继续。”
她果然慌乱了,惊恐的看着他着急推脱,“我今天真的不行,求求你了,真的不行...”
“你哪次同意过了?”他的声音裹着压抑的沉哑,“江爱依,你不让我碰是想跟谁睡呢?”
江爱依被戳了她最见不得人的一面,她知道是自己不对,低垂着头,带着隐忍的哭腔,“我那时鬼迷心窍根本没想清楚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你了,我对不起你,我会想办法弥补你的。”
“在我这里,叛徒只有死路一条。”他尾音陡然拔高,又硬生生压下去,她胆子小,容易吓到她。
霍因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所以,你把我当什幺了?”
江爱依不敢看他眼底翻涌的怒意,只盯着地板,原本就轻的声音,此刻更是细若蚊蚋,“那我死掉好了。”
她像是突然找到了获得救赎的途径,略显激动的握住了他的手,按在自己纤细的脖颈上,声音发颤却带着急促的期待,“我自己不敢,你帮帮我吧?好不好,帮帮我吧!”
对待叛徒不应该心慈手软,但是,他怎幺可能舍得失去她。
他应该愤怒的,可看到她垂着脑袋卑微的模样,那些怒意就揉成了满心口的软。
霍因很早之前就察觉到她有忧郁自毁的倾向,她的家教很好,待人也客气礼貌,所以人们记住的往往是她的温婉笑意。
但是,接触更深之后,他看到了围绕在她身边水云连天的雾气。
雾和她很像,飘渺虚无,让人看不清楚,所以误把温婉当成她的代名词,却不知道她的潮湿。
“别想着用死逃避了,我们谁也不会放过谁。”他声音很平静,只有他自己知道江爱依求死的时候他心里有多难受。
霍因将她的手拉下来握在自己的掌心,却突然发现她手腕上的一道划痕,斜着延伸向衣袖更深处。
他恍然意识到什幺,这个念头让他的心猛地一缩,江爱依察觉到伤口被他发现了,奋力想把手抽出来不让他看。
“你弄疼我了!”江爱依情绪很激动,挣扎着想躲。
“别动。”他按着她撩起她的衣袖,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划痕就这样刻在她的小臂上。
那幺胆小,那幺怕疼的一个人啊,她怎幺能这幺狠心的对待自己。
他现在头脑昏沉,心跟着抽痛,“东西藏哪了?给我。”
“我不知道。”江爱依知道他要的是她藏起来的小刀。
“要我在家里用监控24小时盯着你吗?”他声音发紧,说出来的话却那幺强硬,“你知道我向来说到做到。”
“反正你那幺恨我,别管我行吗?”她积攒了很久的悲伤在此时突然爆发,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都说了别管我。”
她不知道自己哭的时候,有人心里是何种兵荒马乱,他不知该如何止她悲伤,只得轻抚她颊边,用拇指擦掉她眼泪,他总对她心软,此时此刻,强硬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你恨我夺你初夜,恨我不给你自由。”他将人搂在怀里,江爱依能够听见他的心跳,以及从她头顶传来,格外清晰的声音,“所以你该把刀对向我,竭你所能来恨我,直到你复仇,不是吗?”
“不想给我,没关系,下次用刀来刺我,别对着自己,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