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涵是被痒醒的。
具体是哪里痒呢?胸口。
痒到她在梦里还以为自己陷进了什幺奇怪的草堆里打滚,满身都是毛虫。
她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
帐篷里光线昏黄,还弥漫着一点木柴燃烧后残留的烟香。身边是她昨天睡前铺好的毯子,全都还保持得整整齐齐,没有遭遇野兽或神秘袭击的痕迹。
可是——
「……这是怎样啦……」
她低头看自己的胸口,拉开领口一瞧,脸瞬间抽了一下。
整片皮肤红通通的,像是有人拿手狠狠揉了一整晚。
她下意识伸手去摸,又痒又胀,还隐约带点肿感,根本不像单纯的蚊虫叮咬,更像是……
「……不对,我昨晚睡觉的时候是梦游去摔进荨麻堆了吗?」
她愣了一秒,脑袋还没完全启动,开始自动吐槽。
「还是我自己睡一睡不小心抓痒抓成这样?……但抓这里也太奇怪了吧?这也不是会痒的地方啊!谁睡着会对自己上下其手啦……」
一边碎念,她一边从睡袋里爬出来,整个人都有点飘。
更糟的是,她刚才做了个奇怪到让人脸红的梦。
梦里有个陌生的「男人」,靠得很近,红色长发,紫色眼睛。
她不记得对方的脸,只记得那种气息近在耳畔的感觉、还有一股……太过真实的热度。
晓涵双手捂脸,一边在心里崩溃尖叫:
「不对不对不对,我明明在这破世界活得像野人,怎幺还能梦到这种东西!」
「是我单身太久了吗?发情到梦境自己开车的程度?!」
更让她羞耻的是,她甚至有点怀疑自己半夜是不是还……嗯,有些奇怪的声音,不小心漏了出来。毕竟梦里好像还……很投入。
她迅速甩头想把这串画面从脑袋甩出去,然后装作什幺都没发生。
这时帐篷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涵涵~再不出来我可要进去叫人啰~我特制的爱心早餐快要凉啦!」
晓涵一听,马上像反射神经一样坐直身体。
「马、马上来!」
她边回话边匆匆拉好衣服,虽然布料轻薄又皱得乱七八糟,但至少盖住红肿那一片了。
走出帐篷,果然看到埃米莉正悠闲地坐在火堆旁,嘴角含笑,手上拿着木盘,上头摆着热腾腾的蛋、烤香草肉片与一块泛黄的面饼。
「哎呀,妳的脸怎幺红红的?该不会是做了什幺好梦吧?」
埃米莉笑得一脸促狭。
晓涵当场差点没把自己噎死,结结巴巴地回:「才、才没有!」
「真的没有吗~?」
她凑过来一点,紫色眼眸闪着暧昧的光。
「妳刚才脸红得像熟西红柿一样耶。真可爱~」
晓涵缩了缩脖子,立刻转开视线。
「我只是……睡得闷了一点。」
然后坐下,像逃难一样接过早餐,低头猛啃面饼,根本不敢擡头看埃米莉的脸。
她怎幺可能把自己梦到男人的事说出来!
虽然那男人红发紫眼……跟眼前这女人某个角度看起来,有那~幺一点像。
……不对不对,我一定只是太累了,神经错乱而已。
晓涵在心里猛摇头,决定把这一切归咎于森林空气过浓导致睡眠质量下降。
就算梦里的是个妖艳红发美男,也绝对跟埃米莉没关系。
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