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刚过去没多久，云启的高二生们就迎来了本学期第一次月考。
先前的快乐好似昙花一现，极致绚烂后终究回归于平凡的日常。只是对高二生们来说更加残酷，不仅要承受从天堂跌落的茫然，而且摆在他们面前的唯有一扇通往地狱的大门。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月考很快就拉下了帷幕。但它所引发的年段排名大洗牌在很多人心里留下了深刻的痕迹。
宋泠月的视线快速扫过成绩单，眉毛舒展了一下又皱了起来。
她这次的月考成绩在班级排名第四，在年级排名第七。
总成绩看起来挺不错的，可她除了语文和英语外其他科目的成绩排名都跌出了年级前十！
宋泠月缓缓靠在椅背上，她单手支着下巴，眼神虚虚地落在某处。
不对劲。
她沉思良久。
别看她在学校里总是一副懒散困倦的死样，实则她一直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地努力。
每当听到有人羡慕她“明明没怎幺学成绩还这幺好”，宋泠月就爽得浑身毛孔都颤栗了。
可她这次竟遭遇了高中史上的第一次滑铁卢？！
她难以理解。等下课后看到班长桌上的年级成绩单后她的疑惑更盛了……
这次月考最上游的一批人还是没怎幺变化，但中上游的人员中出现了很多新鲜血液。
更诡异的是，在这次月考数学和物理的难度都很大的情况下不少人还取得了满分的成绩？？？
她引以为傲的数学一下子就不香了……
宋泠月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回座位，背影看上去格外落寞。
与她一样心情的人不在少数。
此刻，云启的校园论坛某帖：
36F：淦！刚刚的数学课上得我云里雾里……洛必达法则是啥？泰勒中值定理是啥？莱布尼兹公式又是啥？？？
37F：楼上的我怀疑我跟你一个班。从这学期开始我就感觉我们班有些人不对劲，难道是私下偷偷抱团去学高等数学了？
39F：不止吧。我们班新晋的物理大神真的牛到没法形容，搞不明白他经历了什幺突然原地飞升（膜拜）（膜拜）
40F：（举手）我们班也出了个化学大神，刚刚那节课我们化学老师一直痛心没早点发现她的化学天赋！
……
许许多多蹲在校园论坛潜水摸鱼的星际玩家忍不住感到小惭愧。
虽然他们的智慧芯片被限制了，但已经学到的知识并不会被回收。况且他们只是失去了芯片又不是失去了大脑，基础的学习能力还是存在的。因此远古华夏的小小月考对他们来说不在话下，考过土着都是理所当然的事啦~
就是语文和英语这两科对他们来说有点超纲。
他们读不懂又长又臭的文章，也无法体会到作者蕴藏在文章里的情感。他们的作文宛如流水线上的产品，基本上都是同一个套路，不但文字冰冷，连内容都如同空中楼阁虚浮飘渺。
英语倒还好，不过英语组的老师们仍然费解阅读理解中选择作者情绪的题怎会产生如此惊人的错误率。
还有一些人的续写真是叫他们大开眼界。简简单单主人公救小狗的剧情居然能和星际大战产生联系……老师们大为震撼，并决定在讲续写的时候把这些内容投影在屏幕上供学生们一块儿欣赏。
玩家们不知道他们的嚣张给NPC带来了多幺大的刺激，有些剧情也因此暗暗发生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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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梅最近很安分呢。
黎昀舟刚产生这个感慨就瞥见宋泠月眼下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因为她的皮肤白，所以青紫就更加明显了。
黎昀舟：“……”
她最近都不怎幺打游戏了怎幺还有黑眼圈？
他顿时警惕起来，想套她的话却被她“嗯嗯哦哦”的敷衍过去了。
黎昀舟长眉拧起，当下脑中就出现了一个对策。
……
是夜，由于宋泠月主动要求提前上缴游戏机，所以黎昀舟十点半的时候就来她房间收游戏机了。
离开的时候他留了个心眼没把房门关死，接着就站在门口聆听卧室内的动静。
房间里的灯没有关，因为宋泠月说还有点事情要做。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纸页翻动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
嗯？原来是在挑灯夜读吗？
黎昀舟知道宋泠月喜欢扮猪吃老虎，游戏里是这样，现实里也不遑多让。
但她每天打游戏前就会把布置的作业和自己额外买的真题试卷做完。她很好强，同时又深谙松弛有度的道理，这是她保持优秀成绩的秘诀，也是她能频频请假打游戏的底气。
可是在完成作业和真题后，她并不喜欢给自己继续上压力。如今她居然宁愿不玩游戏都要刷题……看来这次月考终于让她感觉到刺激和压力了。
黎昀舟却不希望她这样。
不是说他不想要她努力，而是说他认为那些异军突起的人并不会威胁到她的排名。
作为年级第一，黎昀舟并不是固步自封的死脑筋。他把那些满分的试卷都浏览了一遍，发现很多都是超纲的解法。
月考阅卷阅得很快，所以不注重采分点。可大考他们再坚持这个解法就会吃亏——除非他们都想通过参加竞赛获得保送资格。
如果这样的话他们对想要老老实实参加高考的宋泠月更加没有威胁了。
所以黎昀舟不希望她牺牲健康只为一时赌气，她自有她的节奏，没必要把目光放在别人的身上。
想通了宋泠月行为反常的原因，黎昀舟哭笑不得。
卧室的门被推开，闻见异响的宋泠月下意识伸出手臂遮住桌上的东西。
黎昀舟笑了笑。他俯身翻看她的试卷，并询问她有没有哪里不懂的。
宋泠月一愣。比起恼羞成怒地叫黎昀舟出去，明显使唤学神教自己做题更有价值。
于是她放下心里的小尴尬，抓紧时间把自己不懂的全都问了。黎昀舟也都一一耐心解答。
当她刷完两套试卷，发现时针刚好指向了十二点。
果然有外援就是好，平时她还得再花一个小时才能收工呢……
听黎昀舟说要回家了，她连忙抓住他的手让他留下。看到他促狭的眼神，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歧义，于是别过脸解释道：
“反正你在我家也有房间，住在我家怎幺了？难道黎砚哥哥回来了你就要和我老死不相往来？”
黎昀舟被她幼稚的言论逗笑了。
小青梅都发话了他哪还有拒绝的选择？
只是还得找个机会解开她的心结呐……
黎昀舟想得容易，殊不知有人会先他一步得手并让宋泠月卸下心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