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缤纷的颜料在眼前炸开，从天际飘落，落在手里，形成一条彩带，茉尔看向阿斯蒙蒂斯，不停地向他撒娇。
“我要吃阿斯的精液。”
“的精液……”
“精、液……”
愚蠢的话语逐渐延伸，仿佛变调的低音号角，在脑海中吹奏，茉尔从梦中惊醒，她躺在银器镇的床帐里，看着自己的双手，周身的燥热已经消失，她回到了人类的世界，变回了人类。
她翻身下床，来到镜子面前，注视自己的容颜。
‘好像没有什幺问题。’她想到。
只是‘精液’这个词，余音绕梁，一直在耳边循环着，茉尔挺起胸膛，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咳了两下。
‘只是个梦而已。’茉尔告诉自己。
她挪动双腿，在房间里转了个圈，曾经的姐妹之情荡然无存，自己也不需要留在这个地方了，茉尔收拾好包裹，路过被烧成焦炭的蔬菜园，来到马厩，牵出自己的马，迎着黑巫师姐妹们的注视，搬走她们的马车，系在自己的马头上。
她把自己的小包包往里一扔，无所畏惧地看向关注她的黑巫师，最后来到书房，再拿走几本她们的书。
黑巫师们有整整一个书柜的魔法书籍，茉尔踮着脚，在各式各样的书本中进行挑选，她现在浑身魔力充沛，却不晓得如何运用，需要阅读大量的书籍，来提升自己。
书，一切所需要的东西，都可以从这里拿走。
她们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不杀了她们已经是恩赐了，拿走几本书又能怎幺样。
可这幺多的书，茉尔要从这些里面挑选一些，还真是有够难的，茉尔冷静地做着书本的选择，将手放在了古老的自然魔法书籍上。
她正要抽出书籍，身后出现了一个身影，他将手臂擡高，在书架的最高处，取出一本书，交给了茉尔。
茉尔转过头，阿斯蒙蒂斯穿着一袭黑衣，正垂眼注视着自己。
茉尔后靠书柜，看向阿斯蒙蒂斯的眼神有点慌乱，她接过阿斯蒙蒂斯手里的书，脸颊泛起一层粉色。
只是看见了阿斯蒙蒂斯，就想起了昨晚所有的荒唐事，是他送自己回银器镇的，他抱着她的身体，离开地狱来到人间，并放在床上，还哄了她好久，直到自己喝下那杯圣泉水。
茉尔略微低下头，阿斯蒙蒂斯的眼睛看向书柜，他扫过所有的书籍，又从柜子最顶层，拿出一本书，摞在第一本书上，茉尔看着这两本书，覆盖着一层灰尘，想必放在最上面的书，应该是没什幺人看的。
茉尔抱着手里的书，想偷偷地看阿斯蒙蒂斯，又不好意思，她稳定心绪，重新看向书柜，最终又挑选出几本不同的书籍，放在手中，向房门走去。
她向前迈步，阿斯蒙蒂斯也转过身子，与她保持平行，一齐向前行走。
茉尔穿过整间房，来到门外的马车边，她把书本丢上车，听到莉莉的呼喊声。
“茉尔，你要走了吗？”莉莉问道。
茉尔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脚踩在马车上，表情藏在黑暗里，喜怒不定。
她钻进马车，擡起头，看到阿斯蒙蒂斯也在马车中，正坐在她的对面。
茉尔露出一丝微笑：“怎幺，你要跟着我吗。”
阿斯蒙蒂斯点头。
茉尔说道：“我可没有住的地方。”
阿斯蒙蒂斯问：“那幺你要去哪里？”
茉尔说：“不知道。”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阿斯蒙蒂斯说。
马车开始摇晃，茉尔使用了魔法，让自己的马儿开始奔跑。
————
阳光笼罩在林间小路，茉尔翻开一本魔法书籍，戴起单片眼镜，认真地看着上面的文字，阿斯蒙蒂斯看了她一会儿，用手指敲击三下马车座板，原本狭窄的小马车，瞬间扩大两倍。
茉尔擡眼，知道这是一种放大魔法，只是将马车内部放大，外观还是那幺小的，瑟西姐妹也是用这种魔法布置的银器镇小屋，所以没什幺值得惊讶的地方。
她继续浏览着书籍，注意到一块古魔法的部分，略微有点复杂，正准备全身心投入的时候，阿斯蒙蒂斯来到她的对面，用膝盖略微分开她的双腿。
茉尔赶快按住他。
“不行。”茉尔严肃地说。
她推着阿斯蒙蒂斯的膝盖，来到座位的另一边：“我要学习，不许打搅我。”
阿斯蒙蒂斯笑道：“我可以教你。”
茉尔擡起头，阿斯蒙蒂斯的笑容，有一点点狡猾。
阿斯蒙蒂斯看着茉尔，伸出双臂，把她揽在怀里，指着魔法书上的内容：“这是一句雷魔法的召唤咒。”
他说着，张开嘴唇，吐出咒语，很快，一道闪电打在马车旁边的泥土里，使小草燃烧。
茉尔看到马车外闪过一道白光，也学着阿斯蒙蒂斯颂唱出咒语，结果居然没能成功地招来雷电。
“看来我不是一位好老师。”阿斯蒙蒂斯说道。
茉尔注视着摇晃的车厢，拿出包裹里的一个法阵，对准天空的方向，说出另外一个咒语，也成功地招来了闪电。
“我会用另外一种咒语，吸引闪电的到来，但是需要魔法阵驱动。”茉尔皱眉说。
“已经很不错了。”阿斯蒙蒂斯道：“要知道雷电系魔法是最为复杂的一种，可以操控雷电，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茉尔听到阿斯蒙蒂斯的称赞，没有半点欣喜，她继续看着那本魔法书，试探着颂唱两次那段繁复的咒语，还是无法用它来驱使闪电。
茉尔有点心烦意乱，她习惯性地收拢头发，无比仔细地看着书本上的每一句话。
不过半分钟，阿斯蒙蒂斯再次把她抱到怀里来，茉尔生气了。
“做什幺！”茉尔气鼓鼓地问。
“我可以教你。”阿斯蒙蒂斯叙述道。
“但你能做到，我不行。”茉尔说。
“也许我不是一位好老师，要知道，我想教你魔法，也不过是想和你上床而已。”阿斯蒙蒂斯说道。
他盯着茉尔气愤的眼神，表情无比坦然。
“算了，我看看别的。”茉尔盯了阿斯蒙蒂斯一会儿，决定换一个咒语研究。
“巴尔就是雷电魔法的掌控者，他的战锤，有雷霆万钧之威力。”阿斯蒙蒂斯淡定地说。
听到巴尔的名字，茉尔顿时脸色大变，她的表情可以说是惊恐又愤怒，甚至去推阿斯蒙蒂斯的胸口。
阿斯蒙蒂斯一把抓住了茉尔的手臂，贴近她的面庞说：“哦，巴尔真是个暴力又粗鄙的家伙是不是。”
茉尔瞪着阿斯蒙蒂斯，默不作声。
阿斯蒙蒂斯揽住茉尔的腰，眼球向上的盯着茉尔：“不要气，不要气，我们杀了他。”
他说着，将放在车座旁边的书籍放在她的大腿，茉尔听到阿斯的话，不禁睁大了眼睛。
“你知道我想杀巴尔？”茉尔问道。
她疑惑地抱住了书本：“你知道我要杀他，还帮助我？”
茉尔正在说着，阿斯蒙蒂斯的手滑进了茉尔的巫师袍，拉下她的内裤，抚摸起细腻的大阴唇。
茉尔开始挣扎：“混蛋……”
茉尔挣动着身体，还是被阿斯蒙蒂斯分开双腿，进入了她。
阿斯蒙蒂斯眼底闪过一丝红色，略微喘起了气：“我的小美女，现在还是花骨朵的年纪呢？已经绽放了。”
他用鼻尖贴着茉尔的脖子：“我的小茉莉花。”
————
茉尔被阿斯蒙蒂斯干了好长时间，直到马跑累了，自己来到森林里，嚼着草吃，此时时间已经到傍晚了，茉尔堆起一些树枝，使用魔法燃起火焰，烤点无毒的蘑菇。
而阿斯蒙蒂斯则不知道是被什幺吸引，向森林深处走。
木枝噼啪作响，茉尔望着阿斯蒙蒂斯离开的方向，试探着翻开他塞到自己手里的书籍，此时阿斯又忽然出现在她身边，抱住了她的身体。
茉尔气急，想是不是自己每次想学习的时候阿斯都会来打扰她，他是故意的吗？
她可知道阿斯蒙蒂斯的持久力，生怕他再对自己做点什幺。
茉尔赶忙装出她要静心学习的样子，一门心思地看向魔法书，只是最前面的几个字，立刻让她愣住了。
‘杀死恶魔的方法。’
她定下心来，不理会那只雄性魅魔，快速地翻看书籍，这是一本古老的魔法书籍，记载了很多杀死恶魔的方法，驱逐恶魔的方法，以及恶魔惧怕的东西，之类的。
怪不得黑巫师们不会看这本书，因为她们和恶魔是合作关系，要取得恶魔的信任，怎幺会去浏览它呢。
茉尔擦干净书的封皮，拿出阿斯蒙蒂斯给她拿的第二本书，随意翻了翻，最先落入眼帘的，是如何保护大脑，不被恶魔窃听你的思想，这是一本顶级的防御魔法书籍。
茉尔放下了书本，闭上眼睛，感受后背阿斯蒙蒂斯的体温。
这都是她现在所需要的魔法，阿斯蒙蒂斯甚至把有可能伤害自己的书籍，交到了她手中。
茉尔觉得有点感动，她的鼻尖发酸，不仅是心软，身体也软成了一汪水。
“怎幺了吗。”阿斯蒙蒂斯问道。
“没有，只是谢谢。”茉尔说道。
“不必。”阿斯蒙蒂斯说：“你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好。”
茉尔有点迷茫：“可恶魔不是邪恶的吗，是付出多少，也不会得到回报的。”
阿斯蒙蒂斯嘴唇贴上了她的耳朵：“其实恶魔是很简单的生物，喜欢的，就对她好，得不到的，就杀了。”
茉尔笑了，笑得灿烂：“那你会杀了我吗。”
阿斯蒙蒂斯说：“难道我没有得到你吗。”
茉尔的笑声更加愉快，她放松力气，后靠到阿斯蒙蒂斯的身上，凝视着他的脸。
阿斯蒙蒂斯注视着茉尔，女孩子还是年轻，就这幺给予了他信任。
他没有告诉女孩，有些恶魔遇到喜欢，同时得不到的人会怎幺样。
他们会穷其一生，去折磨那个人类，直至死亡也不会罢休。
阿斯蒙蒂斯想着，低下头来，吻住茉尔的唇。
他们又开始做爱，这次的阿斯蒙蒂斯带着情绪，恨不得亲吻过茉尔的每一寸肌肤，把她咬得浑身吻痕。
等情事结束，他拉开茉尔的腿，揉搓着那被操得发红的阴部，轻声讲述道：“这是所有男人的欲望，茉尔，而你，是我的欲孽。”
————
茉尔和阿斯蒙蒂斯在森林里相处了数日，维持着做爱与魔法的学习，茉尔趴在自制的软垫上，注视着阿斯蒙蒂斯。
若是每日反复，他会不会无聊呢。
恶魔平时都会做些什幺呢，茉尔很想知道。
这段时间，阿斯蒙蒂斯没有再提缔结契约的事情，两个人在平凡的日子里，尽力在维系一种平衡。
阿斯蒙蒂斯的衣袍踏过草坪，注视着小溪的涓涓细流，面容冷漠而平静。
阿斯蒙蒂斯向她说：“茉尔，有些人的欲望多且杂，却容易得到满足，有些人的欲望单一，却深不可测，譬如你。”
“而有些人不懂得满足，譬如我。”阿斯蒙蒂斯说。
他坐在水面边，如同那晚在冥河边，仿佛没什幺感情的生物。
也许在无聊的消遣里，很多事情可以忽略不计，每个人都可以维持着平稳和正常，静静地感受时间流逝，和心爱的人依偎在一起，做着同样的事情，度过安宁的人生。
可阿斯蒙蒂斯是个浪漫的家伙，他总会想方设法，带给茉尔一点激情，一点点惊喜。
如果生活一直保持平静，茉尔也许还能选择忽略一些事，可时间久了，阿斯蒙蒂斯给予她的感动越多，她越在阿斯蒙蒂斯身上投入感情，越无法接受阿斯蒙蒂斯的神秘。
茉尔来到河边，静静地注视着阿斯蒙蒂斯，也许是一会儿，也许是很久。
最后茉尔开口讲道：“阿斯，我们分开吧。”
阿斯蒙蒂斯侧过脸，似乎是想看茉尔，又像是没在看她。
“理由。”阿斯蒙蒂斯问。
“我知道你很迷人。”茉尔思考着措辞：“你有多少情人，成百上千，成千上万？”
阿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嘴角微微的上扬。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接受。”茉尔说着，她压着溪水边的植物，站起身子。
“总有人有很深的欲望，譬如你，茉尔。”阿斯蒙蒂斯说道。
茉尔向前走出两步，回头望了一眼阿斯蒙蒂斯，随后加快脚步，她飞奔向了自己的马车，收拾好所有的东西，离开了那片绿地。
再也没有看一眼被丢在水边的阿斯。
而川流不息的溪水边，有蜻蜓落在阿斯蒙蒂斯的身上，过了很长时间，他才开口道。
“还要看多久。”
他唇边勾起一丝丝笑容：“你就连一句话都不敢和她讲吗。”
“……”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语，直到许久许久后。
“抱歉。”声线听起来倒是有些清朗。
“你会放过她吗。”男声发出了提问。
“不可能。”阿斯蒙蒂斯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