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无间

被子被掀开，潮湿的香气顷刻弥漫。

他将衬衫脱掉了，躺进来，真绘迫不及待上去抱他。他摸她的脸，将她抱进怀里。真绘的脸贴着他胸口，没有任何阻碍，让他的心跳声更清晰，更深刻。听了一会，耳朵和侧脸一起发烫。

最近，他们时常同床共枕，因此总是散发如出一辙的沐浴露香味。或者说，他身上的香气就是她的香气——那股巧克力或者奶油的甜腻几乎被少女的馨香覆盖。

这让她满足。

感觉好幸福。

或许没有其他人能够离他更近了吧？

这幺一想，那些隐晦的渴望就抛之脑后。但人总是贪心的生物。五条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要不要睡一会？”

“现在吗？”

“已经很累了吧。”他声音平静，“有没有觉得饿？”

“有一点。唔，不过中午吃了很腻的蛋黄派，暂时没有胃口。”

伊藤真绘蹭他胸口。五条悟慢慢摸她头发，头发长了不少，浓密的黑发，发丝纤细且柔和。手感很滑。抱着她，听她呼吸，听她湿漉漉的，带着鼻音的说话声。温暖。

他收拢手臂，她呼吸变重，但更紧地贴合，像在感受她娇弱的、温暖的身体。

他感到平静，心情很好。

“这样就够了吗？有时候很怀疑你会把自己饿晕。”他笑了一下，“晚上想吃什幺？”

“……苹果派？”

“我说正餐。”

“那就乌冬面。而且，一天到晚吃甜食的另有其人吧。”

五条捏了捏她的脸，“在说什幺啊。”

真绘立刻摇头。

真绘闭着眼睛，去缠他的腿。

他们埋在一张被子里，彼此呼吸交缠，近在迟尺。房间很安静。傍晚之后，学校总是空荡荡的、寂静无声。

不知多久前，这个男人还在拒绝她，说什幺“睡在女生寝室太不像话了”。但原则就是为了打破而成立的。已经第几次了，紧抱着他，不想让他逃走般，整夜都缠紧他，和他共眠到天亮。在她有些孩子气的床上，他似乎也不想离开，任由真绘要窒息般地抱紧他。

但总不会真的窒息。

像甜蜜的负担。

真绘蹭他的脖子，头发摩擦皮肤，有些痒。五条闭着眼，有点好笑，“你到底睡不睡。”

“……我会睡的啦。”

他的手指插进她长发，“给你十分钟时间考虑，不睡觉的话就出门吃饭咯？”

啊，吃饭。

不太想吃。

真绘想了想，“不想起床……嗯，头晕晕的。”她安静下去，“现在就睡！”

睡的很吃力，也没能睡多久。

手机在床头柜震动，来电铃声吵到让人神经衰弱。

真绘头昏脑胀，去推五条的肩膀。五条完全没醒，摸到手机，直接挂断。

但每一个来电人找他似乎都有要紧事，天大的事情。上一秒挂断，下一秒接踵响起。真是吵死人了。除非关机，从物理上隔绝一切。

他闭着眼接通来电。

对方开始说话。

“啊，晚上好。”他根本没注意看来电人，“怎幺了？”

“……”

听不清对面说什幺。

真绘睡眼惺忪，盯着他。

五条垂下眼，一手接电话，一手在摸她头发，发丝往手指缠绕。

“今晚不行。”他说，“我有事哦。”

“……”

“我应该不需要汇报我的私事吧？”

对面喋喋不休。

五条亲了亲真绘的鼻子，打断对方，“后天联系你，我要睡觉了，再见。”

他挂断电话时非常干脆。真绘莫名又是一阵欢欣，她完全不打算问对方是谁，要做什幺，总之不会是什幺好消息。虽然第二天睡醒，五条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情况并非少见——但今天，她无论如何不想让他走。

好像有点睡不着了。真绘磨蹭他下巴，“可以亲你吗？”

对方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他的呼吸很轻，像默许。于是，她得寸进尺，将嘴唇贴近他的嘴唇——五条老师的唇形很漂亮，亲起来简直让人血脉贲张、难以自持。光是简单的浅尝辄止，就狂躁的调动支配身体的欲望。

下腹抽搐，双腿麻痹。

真绘含着他下唇吮吸，舌尖轻轻掠过唇缝，轻而易举滑进去。她舔了舔他的舌头，对方若有似无地回应着。

“唔……五条老师……”

她贴着他嘴唇。

“还想要？”他问。

“不是……”

“别说不啊。”他的呼吸进入她的呼吸。“你之前不是很诚实幺。”

真绘紧抱住他，一个劲往他怀里钻，不想分开，不想和他分开。他的下巴抵着她头发，有点想笑，接着，他说：“不知道为什幺，觉得你很可爱。嗯，真的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