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虚张声势

仰月(1V1 H)
仰月(1V1 H)
已完结 诺亚方舟

郑婉清楚这句话代表的信号。

从一开始她便知道,无论今夜事成与否,她都不可能再如从前一样住在这座宫殿中了。

青年的姿态有种恰到好处的闲散,虽生于前凉,但举手投足间,总给人一种近似于汉室世家公子的清贵感。

不远处巡逻的队伍一列列交汇又错开,完颜异略斟酌了一瞬时间,又见郑婉还没有动作,便凉声提醒了一句,“抓紧。”

他有些分神的档口,少女有些凉的手忽然冷不丁抓住他的手腕。

力道很轻,像是小猫收着爪子的一按。

青年垂眸看过去,郑婉松开手,语调平和道:“我需要一个侍女。”

完颜异若有所思地看向不远处仍然蜷缩在原地,幅度低低抖动着的影子。

他淡淡挑眉,“利用时毫不手软,眼下倒是起了恻隐之心。”

他话听起来有几分讽刺的意味,郑婉的脸仍瞧不出什幺情绪,只平静解释道:“手中沾血,是我别无他法,但若非绝路,我不愿伤人性命。”

完颜异收回视线来瞧她。

自打两人有了交集开始,郑婉便总是这副模样。

谈不上有压迫力,但始终让人感觉她并非是旁人随意可以拿捏的人,仿佛即便她手中只有一颗子,也有能把棋盘整个掀了的很微妙的疯狂。

即便是现在,决定权并不在她手中,也仍是看不出半点的妥协意味。

见惯了她波澜不惊的模样,完颜异此刻倒起了一分恶劣的心思。

他略一弯腰,视线与她平齐,道:“我若不同意,公主又当如何?”

对于青年突如其来的接近,郑婉静静站在原地,并不躲避他的视线。

“那只怪她运气不够。”

她并没有左右完颜异心思的能力。

他想留下丛雨,不会是因为她的一句话,他不想留下,说再多也不过是无用功。

郑婉反应这样冷淡,完颜异倒也没觉得意外,只是直起身子,颇为无趣道:“总归也是要拨个人的。”

“凌竹,”青年有些冷的声线一唤,一道身影便自房梁看不见的一角轻捷落下,一身黑衣将身形全数包拢,若不仔细看,即便他就光明正大地站在眼前,也很难辨认此人的存在,“你带着她。”

黑衣男子轻简点头一应后便又消失,似乎是预先去做旁的准备。

郑婉袖下收紧的手几不可察地松开,对着战战兢兢坐起身,仍旧缩在角落的丛雨吩咐了一句,“书架左角的那几本书拿上即可。”

丛雨愣了一瞬,好一会儿才颤声应下,忙不迭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虚浮着脚步快步过去将那几本书抓进了怀里,而后便亦步亦趋地找了个离两人不远不近的地方站定。

事情的发展早已超出了丛雨所能理解的范畴,她甚至是第一次真正见到这位传闻中的三少主。但她清楚,眼下是时时刻刻都会令她命丧黄泉的局面。

“可还要旁的?”完颜异目光落在郑婉身后的梳妆台上。

他猜到钗玉首饰并非郑婉会在意的东西,只是据凌竹所说,那妆奁最下层似乎有不少效果很不错的药,他原以为郑婉会记挂着那些东西。

郑婉双手交叠在身前,看着远处影影绰绰的灯火摇了摇头,“再制并非难事。”

启程前她便知道皇宫中处处受限,故而着意带了许多,往后在完颜异那里,至少药材这类,若有需要,应当是不会太过困难的。

眼下做多错多,还是不要为不值当的东西留下把柄。

还算平静的气氛持续了不算长的一段时间,随即不知是又出了什幺变故,只见巡逻队相互传递着消息,齐齐往一个方向奔去。

郑婉下意识看向完颜异,青年漫不经心地掐准了一个档口,没有询问,冷不丁将她绕膝打横抱起,尚反应不及的手被归拢到他颈后合拢,下一刻便见眼前景色迅速变换起来。

今夜是风很急的一页。

油细心润过的房梁滴答答落着微不足道的动静,被人着意丢下的微小火苗在耐心地攻防掠地,待到足够引人注意的程度后,又在北风不经意地助长下迅速辟开黑夜,以越来越难以抵挡的攻势燃烧肆虐,仿佛鬼火生魂,短短一瞬便燎红了大片的天。

宫人惊愕的叫喊声由一声打头,随后被接二连三地应合起来。

脚步纷乱间,无人得见两道身影披风而匿,再不察所踪。

燃烧带来的独特味道还残存在鼻端,咫尺间青年棱角分明的侧脸却是与火截然相悖的极端,如雪山峰峦,冰冷却挺秀生辉。

冬夜的风贴在耳边肆意嚎啕,太过敏捷的速度将脸上刮得有些疼。

郑婉下意识收紧双手,身体向着青年的胸膛贴拢。

充斥鼻腔的冷意中,陌生却并不让人抵触的气息不由分说地将人占领。

他身上的味道有与风一样的凉,隐约掺了些雪松凛冽的香气,是与他很契合的一种感觉。

即便距离再近,也仿佛是远隔千里的疏离。

离开整晚未得安生的皇城,街上的静谧被反衬地很鲜明,能让人将自己逐渐放平的呼吸声听得一清二楚。

即便是在方才的守卫重重下,完颜异两人的状态却很轻松,感觉不到丝毫露怯,仿佛这样的疾风夜行不过平常事。

郑婉默不作声地垂眸。

这般游刃有余之人,又怎会简单被她与丛雨困住手脚,进退两难。

即便当真到了她口中鱼死网破的地步,她究竟能讨到几分好处,她其实是没有丝毫把握的。

完颜异大约一早便洞悉了她的周旋不过虚张声势。

至于究竟为何放过她,其中考量,她已没必要细究。

郑婉盯着自己的手,只是静静地想,完颜异总归是比她温良些的。

若是她,只要嗅到一分危险的苗头,便绝不会给人留以半点能翻盘的余地。

究其根本,不过是手中有力量的人,万事总有转圜的余力,有能承担错误选择的底气,这是她所没有的。

她眼下不过是个自保都需耗尽心力的人。

···

夜幕清寂,脚下最终落定的庭院并不似宫中,一草一木皆是浮华,而是她不常见过的清简样式,细看之下边边角角仍然典雅考究,倒有一种平淡的美感。

完颜异简单道:“府内不大,况且我对公主尚且底细不察,没有旁的选择。”

完颜异从来对她的态度都是不冷不热,却又不带前凉人面对她时的高傲感,仿佛天性如此,并非如旁人一般,是因对南宋的轻蔑使然。

郑婉点头,“知道了。”

青年颔首,“西侧厢房是空着的,若有需要,找府中下人即可。”

话毕,完颜异也没再瞧郑婉什幺反应,自己先回了东侧的厢房,“公主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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