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烧了,真是糟糕。
冷光灯下,杨花坐在医院的椅子上,小脸白得快和身后的墙一个色了。
“冷吗?”一张绒毯罩住她,她认出是刁羽车上的毯子。
“你...不是在剪片吗?” 杨花擡起昏沉沉的头,视线勉强对准来人:“找到新员工了?”
因为身体原因会耽误工作,她把昨晚发生的事说了,但没想到刁羽会来。
刁羽很忙,不是在剪片就是在做策划,前阵子还说忙不过来,工作室需要再雇人拍摄。
“不会再有新人了,就咱们两个。”长发青年来回走了几步,看上去有些焦虑,但一双眼睛始终牢牢的盯着少女,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杨花,有些话我想问你。”
“问喽。”杨花左手插着针呢,但还是用左手裹紧了毯子,她的右胳膊脱臼了太久,按回去后,也感觉不像是自己的了。
刁羽把手搭在她额头上,还是烫的,脸却没一丝血色。他的心也没了颜色,悲哀像白雪覆盖。这个姿势沉默了有一分钟,终于开口:“对不起。”
她摇摇头:“没事,干这行的。”
“在我面前,你不用勉强。”
“不勉强。”她没多少精神气了。
但他后悔了,是他勉强,他不该无视自己的感受,哪怕他的感受怎样根本没有意义。
“我攒了一些钱,够两个人很好的生活了。”
“喔。”
刁羽吸了半口气,吐出:“你愿意和我一起退圈吗?”
杨花迷茫不解,她的眼里空朦朦:“要不改天和我聊?好像我脑子现在不好使。”
刁羽怕过了这次冲动,自己不会再开口了 “你别装傻,咱收益五五分账,虽然活都是我做的。”他摸了摸鼻子,自己该不是个小丑吧,算了:“就算你的那份你花完了,还有我的这份。”
杨花真不是装傻,实在是很懵。
“有的是大网黄找我合作,可我搭伙的人,只有你。”刁羽忍不住掰开杨花的肩头,让她正视下眼前人:“你还不明白吗?”
老师曾说过他长着一张可塑性很高的脸,如果有资源可以在娱乐圈一飞冲天。但他偏偏只有这张脸和身体,毕业后狠下心睡了一圈,也拿不到一飞冲天的资源。他索性下海了,好在网黄圈的规则更浅薄直接,他反而如鱼得水。
“啊?明白?...吧。”杨花点点头。
“...我喜欢你。”他刁羽没长出翅膀,而是变成了鱼,那种只有几分钟记忆的鱼,自己发生再恶心的事也就忘了的鱼。
有一天,他在水下看到了岸上的花,实在喜欢,于是他拉花下了水。
“对不起。”
杨花虚弱回答:“好我知道了。”
......
她有试图让对话圆满,硬撑着发烫的额头:“对了,你不是说有话要问我吗?倒是问啊?”
......该死的毒妇我是问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啊!他气得喘了踹,浓浓的悲哀堵住了胸口,嘴张开却像被毒哑了一样。
“杨花,走了!”走廊转角,一个气宇轩昂,戴着遮阳帽穿着休闲运动装,像刚从高尔夫球场晨练路过的男人走过来。“哎刁神?”
“正好。”吴玄参伸出手:“你和杨花签的合同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刁羽冷冷地盯着他半空中的手:“没这个义务吧。”
吴玄参倨傲地笑了笑,没人和他握手,他就自己鼓掌,“啪!啪。”三两掌声在冰冷的医院里听上去有几分讽刺:“我只是好奇杨花到底赚多少钱,她怎幺谁都瞧不上。”
“她就是这样子的。”与对方悠哉的态度相反,此刻刁羽漂亮的脸蛋已经结满了寒霜:“吴先生,正好我们也该谈谈。”
他是为了霸占首页置顶的流量,才松口让杨花去陪夜的,但他没想到这个新东家这幺没下限。
“你昨晚不是一个人赴约的。”
吴玄参摊开手,微笑:“你也没说不能啊。”
混蛋!
刁羽暴起,梆硬的拳头一下把吴玄参打弯了腰。
吴玄参还没来得及站直呢,兜头一个毯子落下,把他罩住看不见了,只感到身上接连被狠踹了好几脚,和杨花惊慌的声音:“别打了呀!哎!快住手!!”
乱拳打死老师傅,阴险的瘪三,还专往下三路走,他的蛋都要被撞破了。
“别打别打!大哥你没事吧!”
医护人员把他解救下来的时候,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杨花汗湿的,充满担心的脸。
他其实是有一瞬间心软的,想着放过她算了。
如果没有事后报警调监控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拔掉针头,上脚狂k的女人!
毯子就是她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