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仍是一片未明的夜色，只有鸟鸣偶尔从远处响起。
旅馆的房间小得几乎容不下呼吸，空气又热又闷，压得人难以动弹。
晓涵终于在长久的紧绷后陷入睡眠，呼吸平缓，神情乖顺。
她完全不知道，在自己安静的梦里，现实正掀起另一场暗潮。
左侧，雷伊睁开眼。
清晨黯淡的微光沿着他侧脸滑落，映出锐利的线条与掠食者般的目光。
那双眼紧锁着怀中女孩那睡得恬静的脸。
她就那么静静靠在他臂弯里，一副毫无防备的模样。
男人低低笑出声，声音哑得像砂砾。
「还真睡着了……」
他语气轻得几乎被黑暗吞没，却压不住那股侵略的气息。
「看来是累坏了。」
话音未落，另一侧传来细微的气息波动。
约书亚也睁开了眼，蓝色的瞳孔在暗中闪着冷光。
他擡起头，笑容甜得几乎无害。
「叔叔真粗鲁呢，把姊姊抓得这么紧，她会不舒服的。」
他说着，细白的手悄悄伸过去，轻轻扣住晓涵的另一只手。
那动作温柔得近乎体贴，却又带着赤裸裸的挑衅。
雷伊的肩膀一动，冷冽的杀气在空气里瞬间蔓延。
「小鬼，活得不耐烦了？」
他压低的嗓音里藏着野兽的低吼。
「哎呀～」
约书亚依然笑着，额头贴在晓涵的肩头，语气轻得像情人呢喃。
「姊姊睡得好安稳呢。看来她比较喜欢我这边吧？」
雷伊的呼吸重了几分，热气灼在她的发间。
「别忘了，你那副身体体温低得能冻死人。她要是冷醒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隐约的威胁，
「我会先划开你的脖子。」
他的手臂收紧，顺着晓涵的腰线压着，把她牢牢锁进怀里。
小吸血鬼仿佛觉得有趣似的，眨了眨眼，嘴角扬起无辜又邪气的笑。
「呵……叔叔吃醋了吗？你明明知道，姊姊她才不是你的东西。」
雷伊的唇角微微一扯，笑意冷得像刀。
「是不是我的，不需要她承认。」
额头几乎抵在晓涵发间，他咬着字低声道：
「是我说了算。」
空气彻底凝结。
他们谁都没再笑，气息却都逼人。
两股力量在沉默里对撞，压得整个房间都似乎在颤抖。
晓涵依旧睡得安稳，浑然不觉自己成了这场无声拉锯的中心。
约书亚的眼神微亮，声音几乎化成气息。
「那就等姊姊醒来再说吧……看看她会先靠向谁。」
雷伊低笑，音色低哑，带着狠意。
「她没必要选。」
「要是你再伸手，我就把你掐死。」
杀意与张力在狭小空间里蠢动，像两只野兽彼此盯视。
直到天色微亮，晓涵在梦里翻了个身，那股压迫才稍稍散去。
黎明的光透进屋内，静静见证这场无声的对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