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涵今天的心情很复杂。
她确实是赚到钱了，银币有诚意，连饭都吃得起了。但当她看着自己今天新接到的几份订单内容时，内心只剩下四个字：
「你骗鬼喔？」
她手上那一叠拘束具设计图纸，画得那叫一个精致。没错，精致到她不敢相信这真的是拿来绑魔兽的。
你说那些绑飞龙脚踝的细索，欸欸？那尺寸也太小了吧？飞龙用的话是不是应该再粗一点？
还有那个「交叉胸背束带」的设计，是怎样？绑得那么对称、还有装饰绳，真的不会被魔兽一爪撕了吗？
她斜眼扫向最右边那一张订单图样，那绳子的绑法和位置……
「谁绑魔兽会绑这种地方啦！？」
嗓子哑成破铜锣的晓涵虽然没能大喊出来，但心里的怒吼已经把设计图骂了三轮。她在工坊的小角落里干笑两声，一边告诉自己：
就算看起来再可疑，它还是有标注用途的。只要上面写了是用在魔兽，就还算是合法订单……吧？」
当然，她也知道，那些「委托人匿名」、「交货请用黑布包好」的备注写得有多么此地无银三百两。
但她也知道，她很穷。再挑嘴就真的没饭吃了。
所以她回家了，带着那些「很难解释用途」的绳索材料，跟一叠「拜托你不要仔细想」的设计图纸，一起打包进背袋里。
晚上，她坐在艾蜜莉家的客厅地板上，把材料一捆一捆拉出来。
今天没什么晚餐气氛，因为她一边手忙脚乱地拉绳子、一边咳嗽，还不小心被缠住左脚三次。
下一秒，熟悉的声音从她背后悠悠飘来——
「小涵涵，妳最近……对绳子这方面，好像特别有兴趣啊？」
「咳——！」晓涵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
她整个人僵在地板上，慢慢地、缓缓地转过头，看见艾蜜莉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现在正用一种「猫盯着新买的逗猫棒」的眼神俯视她。
「这个造型。」
艾蜜莉优雅地捡起她左手边刚绑完一半的束具，那绳结紧致华美、层层交错，末端还打了个不知为何让人脸红的收尾结。
「妳真的认为这是给魔兽用的？」
「我、我、我就只是照设计图做啊！」
「嗯哼，那这个绑法呢？这个结的设计、这个位置……」
她的视线意味深长。
「好像蛮适合用在柔软的皮肤上哦？」
晓涵跳起来想抢回那条绳子，却不小心被自己的脚勾住，直接扑回地板上。
艾蜜莉笑得像在拆礼物，一边将绳子往上举高，不让她够得着。
「哎呀，小涵涵，没想到你这方面这么有才华？这手艺……是不是妳以前也有某些特别兴趣？像是……嗯，玩一下角色扮演什么的？」
「我说了不是！那是工作的需要！我不管那个设计图是哪来的啦！」
「那妳刚刚怎么不敢说这是给魔兽用的？」
「因、因为……！」
晓涵正想反驳，结果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剧烈地咳嗽，脸红得像晚霞。
「唉……妳真是太可爱了。」
艾蜜莉说着，终于把那条可疑的绳索丢还给她。
「不过没关系啦，我不会歧视妳这些小小嗜好的，我可是个开明的房东呢。」
晓涵此刻只想把自己埋进地板缝里。
她努力回忆当客服的时候有没有学过什么能让人当场消失的话术，结果什么都没有。
有的，只是手边那一堆让她此生难忘的绳结作品，和房东嘴角那抹玩味到不行的笑意。
总感觉，这日子……比每天接客诉还难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