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的复活其实是化妖了。
中途出了意外就是了,被化妖池泡过的人或者妖都会发疯一阵子。
本章有点肉疼,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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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西斜,将朝歌城外官道旁的茶摊影子拉得老长。
老妇佝偻着腰,费力的将几张粗糙的木凳摞起来。
她唯一的儿子,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也麻利地收拾着粗陶茶碗,用块发灰的抹布擦拭油腻腻的桌面。茶炉里的炭火早已熄灭,只余下一点温热和淡淡的草木灰气味。
这是他们每日营生的尾声,就等着把最后一点家什收上板车,推回不远处那间低矮的泥坯屋里去。少年直起腰,抹了把额头的薄汗,目光习惯性的扫过空旷的官道,准备招呼母亲回家。
就在这时,他的动作顿住了。
视线落在角落那张还未收的歪斜的木凳上。
那里不知何时坐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女,正背对着他们,肩膀一耸一耸,呜咽声断断续续传来。
从背后看,她梳着简单的发髻,露出的脖颈纤细,显得格外单薄可怜。
少年和母亲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老妪迟疑了一下,还是朝角落走了几步,问道:“姑娘?我们收摊了。”
少女的哭声骤然一停,像是受惊的小兽。
她怯生生的转过身来。
一张圆圆的脸蛋映入母子俩的眼帘,脸颊上还挂着泪痕,眼睛红肿,鼻头也是红红的。
她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虽然穿着粗布衣裳,但眉眼间却带着不同于普通村姑的清秀美丽。
少女抽抽噎噎地开口,:“我是逃出来的。”
老妪和少年都吃了一惊。
逃奴?这可是重罪。
少女唏嘘哭诉诉说着,“我服侍的主人不是好人,他强迫我做那种事。”
她眼泪流得更凶,“我实在受不了了就跑了出来,但我也没有亲人,无处可去了。”
老妪露出同情的表情。
她从舀出半碗温热的、已经没什幺滋味的茶水,又掰了半块硬邦邦的杂粮饼子,一起端到少女面前,“孩子,先喝口水,垫垫肚子吧。”
少女狼吞虎咽吃下半块硬饼,又咕咚咕咚喝光温茶,脸上总算恢复了些血色。
此事天已擦黑,官道上行人绝迹。
远处朝歌城的轮廓模糊在暮色里。
老妪和她儿子面面相觑,让这幺个孤身女子露宿荒野?于心何忍。
“姑娘,”老妪搓了搓粗糙的手,试探着问,“天这幺晚了,城门也关了,你有什幺去处吗?”
少女茫然地摇摇头,:“没有。”
老妪的心软了,她看了看儿子,少年眼中也满是同情和不忍。
老妪叹了口气:“唉,这世道,罢了,姑娘,若你不嫌弃,今晚就先去我们家凑合一宿吧。就在那边不远,泥坯屋子,好歹能遮风挡雨。”
她指了指不远处树影掩映下的低矮土房。
……
当晚,小小的泥坯屋里点起了微弱的油灯。
少女被安顿在柴房里休息。
主屋里,老妇的丈夫,一个满脸风霜的老汉也回来了。
晚饭是稀薄的粟米粥和咸菜疙瘩。
简陋的饭桌上,老妇低声将少女的遭遇和自己的决定告诉了丈夫。
老汉闷头喝着粥。
油灯如豆,老妇压低着声音,“你看这姑娘模样周正。”
“咱家小子也到年纪了。”
老汉闷闷地“嗯”了一声。
“她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的。”
老妇继续道,“让她给咱儿子做媳妇,不是两全其美?”
黑暗里沉默了片刻。老汉的声音终于响起:“是这个理。明早问问她吧。”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老妪就端着一碗水煮鸡蛋走到柴房。
少女早已醒了,坐在草席上给自己梳头。
“姑娘,”老妇蹲下身,脸上可能和蔼,“昨晚睡得可好?”
少女默默点头。
老妪踌躇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姑娘,你孤身一人,前路茫茫。我们老两口呢,就这幺一个儿子,人也老实勤快。”
她指了指正在屋外笨手笨脚收拾板车的少年,“家里是穷了点,但绝不会饿着你,我问你,你愿不愿意给我家小子做媳妇?”
少女圆圆的脸上没有任何惊讶。
她甚至没有犹豫,便点了点头,声音平静:“嗯。”
老妇惊喜万分,连声应着:“好!好孩子!”
仿佛生怕她反悔,她立刻张罗起来:“老头子!快去买点红纸,再借对红烛来!咱家今就办喜事!”
……
没有聘礼,没有嫁妆,没有宾客。
土屋的破木门贴上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囍”字。
一盏昏暗的油灯被换成了两根借来的、淌着烛泪的红烛。
少年换上了一件洗得发白的半新袍子,脸涨得通红,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少女或者说新娘子,依旧穿着她那身粗布衣裳,只是头发重新梳理了一下,插了一朵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野花。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不悲也不喜。
在父母主持下,两个懵懂的年轻人在红烛前对着简陋的香案,磕了三个头。
“快去洞房吧!”
老妇催促。
所谓的“洞房”,就是少年住的偏室,床上铺了新的草席。
老妪拉着儿子,把他推到草席边,对着少女努了努嘴,脸上带着催促又暧昧的笑意,然后拉着老汉,吹熄了屋内唯一的烛火,回主室了。
黑暗瞬间吞噬了小小的土屋。
屋外,虫鸣依旧。
第二日,日头早已高悬,阳光从破旧的窗棂缝隙里射进来。
老妪和老汉早已起身,轻手轻脚地忙活了半天早饭,生怕惊扰了屋角“新人”
“年轻人嘛,累着了。”
老妇嘀咕,把温在锅里的稀粥又盖严实了些。
老汉蹲在门槛上,浑浊的眼睛时不时瞟向那贴着歪斜“囍”字的破布帘子,没说话,但嘴角也难得地向上扯了扯。
时间一点点流逝。
锅里的粥热了又凉,凉了再热。
阳光从窗棂的东边移到了正中央,又从正中央慢慢西斜,屋子里开始变得昏暗。
屋角那破布帘子后面,依旧死寂一片,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老妇脸上的笑容渐渐挂不住了,开始有些坐立不安。
她走到布帘子外,侧耳听了听,里面安静得可怕,只有她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这也太贪睡了。”
她回头看看老汉,老汉也站起身,眉头拧成了疙瘩。
“不对劲。”他吐出三个字。
他冲上前,猛的一把掀开了破旧的布帘。
昏暗的光线涌进角落。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根早已燃尽的红烛,只剩下两滩凝固的、暗红色的烛泪,像干涸的血迹。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婚床”上。
草席上,只有一个人。
是他唯一的儿子。
他头朝床外,赤条条地仰面躺着,四肢僵硬地摊开,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灰色,紧紧包裹着下面凸起的骨骼轮廓,像一层被强行绷紧的劣质羊皮纸。那曾经充满活力的肌肉已被抽干,只剩下嶙峋的骨架支撑着枯槁的皮囊。最令人毛骨悚然,是他的阳具,依旧高高地、直挺挺地翘着,与他干瘪枯槁的躯体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的脸已经深深凹陷下去了,眼窝是两个恐怖的黑洞,嘴唇向耳朵两边拉扯,露出森白的牙齿。
似乎在他的生命最后一刻,也还在享受极乐。
而新娘子,那个圆脸的少女,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啊——!!”
老两口子惊叫一声,昏死过去。
……
又过了几日。
淇水上,粼粼波光,水流平缓。
河心,一条破旧的渔船随着水波轻轻摇晃。
船上是三个皮肤黝黑、穿着短褂的粗壮渔夫。
他们在打鱼,渔网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弧,沉入水中。
年轻渔夫抓着网绳,正要慢慢往回拉,手臂却猛地一沉,差点被拽到水中。
他慌忙用脚蹬住船帮,双手死死攥住网绳。
抓到大鱼了?另外两个汉子也来帮忙了。
三人合力,使出吃奶的力气,奋力将鱼获往船上拖拽。
网绳绷得笔直,船身被拽得剧烈倾斜。
三人汗流浃背,兴奋又紧张地拉着。
终于,水下重物被一点点拖出水面。
伴随着巨大的出水声,渔网被拖上了船头,分量砸得船板都晃了晃。
他们扒开水草,一张脸露了出来。
那是一张少女的脸庞。
她的皮肤在河水的浸泡下显得有些苍白,但五官秀丽。
圆原的脸颊,小巧的鼻子,长长的睫毛紧闭着,沾着水珠。
她只是睡着了。
因为她的胸膛还在起伏,湿透的乌黑长发如同海藻般贴在她脸颊和脖颈上,看上去美丽又忧愁。
湿透侵透的衣裙勾勒出少女青涩的曲线。
她本该在闺房中纺线。
但现在,她却静静的躺在船板上,一动不动。
渔夫们咽咽口水。
船上一片死寂,只剩下河水哗哗拍打船帮的声音。
他们面面相觑。
终于,年轻渔夫喉结滚动了一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她还没死透?”
年长的眼中也闪过一丝贪婪,但他理智尚在:“捞上来的太晦气了。”
剩下的人则啐了一口,猛地推了年长的一把,“你不干我干!”
欲望的闸门被打开。
三人的理智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像扑食的野兽般,扑到了少女身上。
昏迷的少女被粗暴的撕扯惊醒,发出尖叫。
她意识尚未完全清醒,只感觉湿漉漉的船板硌着后背。
一个散发汗臭和鱼腥味的沉重躯体压了上来,大手隔着衣裙揉捏她的胸脯。
“放开我,救命啊——!”
少女哭喊,挣扎踢打。
她挣脱了,胳膊奋力伸出船。
汉子们轻易地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和脚踝,又把她拖了回去。
船板吱嘎作响。
年轻渔夫掰开了少女的嘴,手指带着河水腥气,探进去搅动温热的口腔和舌。
少女干呕起来,身体剧烈弹动,却被另两只铁钳般的手死死按在船板上。
渔夫撤出手指,用牙啃咬她柔嫩的唇瓣,舌头更像滑腻的泥鳅似的钻了进去。
在她上颚和齿龈间刮擦,贪婪的吮吸,从她口中榨出甘甜汁液。
少女的泪水糊了满脸,试图咬合,却根本做不动。
因为另一双布满老茧的大手,正毫不留情的抓握住少女胸前那团软肉,像在揉捏一团死鱼的内脏。不仅如此,这双手还在内脏中精准的找到了隆起的乳头。指腹反复刮擦,带来刺痛。
少女想弓起身,却又被狠狠压下。那汉子狞笑着,两根手指分别捏住那小小的、可怜的凸起,扯下鱼鳃般,向外用力一扯。
剧痛让少女瞬间瞪圆了眼睛,被堵住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悲鸣,却全被嘴里那条蛮横搅动的舌头堵了回去。等那人玩够了,才埋下头,张开嘴,含住被捏得红肿的乳尖,用牙齿咬、用舌头舐。
她想踢,脚踝却早已扣住,湿透的鞋袜正被剥下甩在一旁。
一双手顺着她冰冷的脚踝向上摸索……
接着,一张嘴贴了上来,牙齿啃咬她的脚心、脚踝、小腿肚,留下湿漉漉的涎水和齿印,一路向上。啃咬最终落在她双腿之间娇嫩的两片“红唇”上。
“嘿,这婆娘的鱼口真是鲜嫩!”
那人擡起头,舔着嘴唇,眼睛里闪烁着下流的兴奋。
他朝她屄啐了几口唾沫,趁着其他两个同伴还埋首在她胸前和口中,自顾自的解开裤带,褪下裤子。
半垂着的丑陋器具暴露在空气里。
他用手撸动几下,使其勉强硬挺,随即没有任何犹豫,向里一捅。
少女闷哼一声。
那人本以为她双腿间的甬道湿滑,捅几下便会滑脱,正准备再用力,却惊愕的发现,少女紧窒的穴道内深处传来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
像一张饥饿的嘴,死死绞住他的根器,将器具贪婪的往里吸。
他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爽利感炸开,少女紧窒的穴道像活物般往里吸吮,每一寸褶皱都绞紧他的根器,快感如从尾椎骨窜起,顺着脊椎直冲头顶。
他浑身酥麻,几乎要飘起来,却感到有什幺黏黏的东西正从后脑勺顺着脊椎里往下滑——
白光在眼前炸开,他猛地一抖,射精的冲动排山倒海而来。
本该几下就完事的泄洪,此刻却失控般喷涌不止,一股接一股,从未有过的极致快感裹挟着他。他无意识的低头,目光涣散地扫向交合处——粉红色的精液溅满了少女苍白的肌肤,顺着她稀薄的阴毛滴落,在船板上积成一滩暗红。
那不是精液,是血。
他惨叫一声,猛地向后抽身,脚跟绊在渔网上,整个人跌倒在船板上。
船身剧烈一晃,河水哗啦溅入船舱。
他想嘶吼“怪物”,喉头却只挤出咕噜噜的血沫。
他舌头没了。
不是被割掉的,而是早化成黏稠血水,混在刚才那股失控的精液里射了出去。
天知道射出去的还有什幺脏器碎片?
可现在,即使没有沾少女的身子,他的射精还是不停。
下体那根东西非但没软垂,反而像吹胀的鱼鳔,越来越硬、越来越烫,表面血管虬结凸起,颜色迅速由红转紫,顶端龟头鼓胀得像个发紫的杏子,仿佛下一秒就要砰然炸裂。
他徒劳地抓挠喉咙,眼球凸出,只剩无声的恐惧。
另外两个渔夫正埋首在少女胸前和口中,听到动静擡头。
年轻的那个啐掉嘴里少女的涎水,瞥见同伴倒在网堆里抽搐、下体肿胀得骇的,顿时咧嘴嗤笑:“爽成这德性?”
年长的也松开揉捏少女乳尖的手,抹了把汗涔涔的脸,喉咙里滚出嘲弄:“废物。”
少女仍被按在船板上,双腿大张,露出腿间一片狼藉的暗红。
两人交换了贪婪的眼神,年轻渔夫一把扯开裤带,褪下裤子,昂扬的器具顶住少女还在渗血的穴口;年长的则啐了口唾沫在掌心,撸动自己半硬的家伙,喘着粗气跪到少女头侧,肿胀的龟头撬开她咬紧的牙关,往深处捅去。
船板在重压下吱嘎呻吟。
两人一前一后,像两头发情的牲口般前后夹击。
……
年长渔夫肿胀的龟头刚捅进少女口腔深处,就感到被层层温软肉壁裹住。
那滋味远胜他嫖过的任何娼妓,肉壁竟能严丝合缝地嵌套他器具上的每一条褶皱,带来无与伦比的紧致吮吸感。
但这极致快感只持续了一瞬。
一股尖锐的剧痛毫无征兆的从龟头顶端炸开!
仿佛被无形的铁钳夹住,痛得他眼前发黑。
可喉咙里怎幺可能有牙齿?
他本能的想把根器抽出来,可少女柔嫩的口腔却爆发出惊人的咬合力。
他感到自己那根东西像是被嵌进了兽口,被看不见的利齿死死钉住。
恐惧瞬间压倒了欲望。
“松口!贱货!”
他嘶吼,抡起拳头,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少女的头颅。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少女的头纹丝未动,甚至连发丝都没乱。
反倒是他自己拳头剧痛,指骨像是砸在了生铁上。
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少女的后背,有什幺东西蠕动了一下。
一道黑影破空而来,狠狠抽打在年长渔夫脸上。
那力量大得惊人。
他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般离地飞起,“噗通”一声重重砸进水里。
冰凉刺骨的河水瞬间淹没了他。
他没来及发出参加,冰冷的河水就灌满了他的口鼻。
下河水倒灌让他疯狂扑腾,双手徒劳地拍打水面,搅起大团浑浊的浪花。
一圈刺目的猩红迅速从他落水的位置扩散开来,染红了周围的河水。
与此同时,船上的少女缓缓擡起了头。
她面无表情,嘴角残留着一抹鲜红的血迹。
随后,她微微张开嘴,吐出几截带着筋膜的、紫黑色的肉块。
水面上,年长渔夫的扑腾越来越微弱,惨叫声被河水彻底吞噬。
那圈扩散的血水中央,只剩下一串气泡咕嘟嘟冒上来,彻底没了动静。
年轻渔夫瘫已坐在船板上,裤裆湿了一片,腥臊味混着浓重的血腥气在船舱里弥漫。
恐惧像河水,淹没了他的心脏。
他牙齿咯咯作响,“饶、饶命!神仙娘娘饶命啊!”
他手脚并用地向后蹭退,脊背撞上冰冷的船帮,退无可退。
他涕泪横流,又下跪,额头在船板上磕得砰砰响,“小的有眼无珠!小的该死!求您放过小的吧!”
少女缓缓站了起来,转过身。
动作僵硬、诡异。
随着她的起身,她后背的“东西”也彻底舒展开来——那是一对巨大的翅膀。
她的体型也变大了不少。
皮肤近乎苍白,面部透出青紫色的血管纹路。
见对方求饶,她的头颅微微后仰,颈项拉长,发出“咔嚓”声。
她的脸庞还是那幺秀丽,但张开的嘴唇却亮出好几排尖锐的三角齿,瞳孔弥散到整个眼珠,看不到一丝眼白。
接下来,她迈步上前,走到他面前,俯视着这个抖成一团的东西。
没有多余的动作,她单膝跪压在他腹部,将他彻底钉死在船板上。
另一只手爪撑在他头侧的船板上,用她那张布满利齿嘴,问,“为什幺停了?”
她裸露的乳房几乎贴上渔夫的脸,利齿开合,“我还没吃饱呢。”
……
晨雾稀薄,淇水泛着铅灰色的冷光。
一艘高大的楼船破开水雾,缓缓靠近那条随波漂荡的破旧渔船。
船头甲板上,立着一名金甲将军。
他的甲胄在熹微晨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猩红披风垂在身后,纹丝不动。
他面容冷峻,对脚下小船甲板上那两具蜷缩扭曲、被吸干了所有生命力的干尸视若无睹。
河水中,另一具穿着短褂、肿胀发白的尸体正载沉载浮。
将军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穿透薄雾,死死锁定在远处天际一个急速远去的黑点上。
他左手一探,身后亲兵立刻将一张巨弓捧上。
那弓臂粗如儿臂,通体由乌沉金属打造,弓弦是夔牛的脚筋所制,绝非寻常壮士能拉开。
他右手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箭,箭杆竟比拇指更粗,镔铁打造的箭簇闪烁着幽蓝的寒芒,沉重异常。
将军动作沉稳如山,搭箭,开弓。
需要数名壮汉合力才能勉强拉开的巨弓,在他手中如臂使指,弓身发出沉闷的“吱嘎”声,被拉成一轮满月。
箭头最初稳稳指向空中黑影心脏的位置。
但就在弓弦即将离手的刹那,他手腕极其细微的一偏。
箭头瞬间下移,锁定了那对巨翅的左翼。
“嘣——!”
一声爆鸣!
弓弦剧烈震颤,震动晨雾。
镔铁箭带着刺耳的尖啸,射向天际。
只见空中那黑影猛地一颤,平衡瞬间丧失。
她在空中翻滚、挣扎,最终无力地坠落,砸进河水里。
“去捞上来。”
将军的口气毫无波澜,仿佛只是射落了一只寻常飞鸟。
楼船放下小艇,士兵们划过去,用长钩在浑浊的河水中探寻。
很快,钩索挂住了重物。
士兵们合力拖拽,水淋淋的物体被拉上小艇。
依旧还是那个被渔夫捞起的少女。
她双目紧闭,气息微弱。
唯一能证明方才那恐怖一幕并非幻觉的,是她左臂靠近肩胛处,一个狰狞的贯穿伤口正汩汩冒着鲜血。
将军的目光在少女身上停留了一瞬,就不再多看了。
他转身,沉稳地走向船舱深处。
舱内,北伯侯崇侯虎端坐在主位紫檀宝座上,双目微阖。
金甲将军在离座前五步处单膝跪地,甲叶碰撞发出清脆的金铁之声。
他垂首,“君父,从化妖池逃脱的女妖抓到了。”
崇侯虎睁开双眼, “很好,你带她去调教。给你十日期限,十日后,女君要把她送给殷启。”
“儿臣领命!”
金甲将军深深低头,头盔上的红缨垂落。
他起身,倒退着出了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