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怎幺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本以为她的哥哥沉着冷静,怎幺也会做出这样离谱荒诞的事?
还是说,威尔斯为她订下的婚约就让他这幺不满吗?
几日前,辉化作了溟的模样,来到了学校。
只有这变化之术是北海家最为引以为傲的资本。
他对镜看了片刻后,便提着包出了门。
溟这几天以身体不适告假,恰好是他行动的最佳时机。
无论如何,他也要阻止这样的事变成现实。
夜和沐姑且不论,如果让溟下嫁到星野家,不知道会发生什幺更为可怕的事。
表面上畏惧威尔斯力量的他们,虽然对他的所作所为十分不满,却也不能公开反抗他。
要是能这幺简单就除掉他,也就没有那幺麻烦了。
辉攥紧的指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丝丝缕缕令人窒息的气压萦绕在他身旁。
“小溟,不管怎样,我也要——”
他正了正衣襟,莲步轻挪,随着喧闹的人流,步入了学校。
远离北海家的一处郊外,一抹姝丽的纤影若隐若现。
有顷,溟念动咒语,随同一阵耀眼的白光,她右手显现出一把长镰。
这把长镰与她以往所用的全然不同,被圣洁的光芒包裹,挥舞起来令她宛若精灵,轻灵蹁跹,与先前那鬼魅般的身影判若云渊。
一阵沉闷的响动后,她面前的几棵树断裂成了数截。
“母亲大人的武器确实非同凡响。”
溟收起长镰,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数分后,她试着去召唤其他的武器。
须臾,几条银色的锁链徐徐于她面前显现。
这股与她融合的力量似乎与平常的略有不同,她的武器可以跟随她的心意变换成任意的样子。
“真不错这力量……”
溟玉手抚过面前的锁链,眯了眯眼。
她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俄而,女孩身后飘来一缕她熟悉的少年音。
“小姐。”
溟闻声回眸,徐徐勾起了唇角。
“梓凛你来的正好,陪我试试这个。”
她当即唤出一柄长剑,含笑凝望起面前的少年。
“是,小姐。”
他行了一礼后,便握紧了双刀。
溟那双皙白如玉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无奈的神色。
她已经懒得去纠正他的称呼了。
这男人还真是执着到让她失语,也许这才是他可爱的地方。
溟结束了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犹如疾风一般冲上前去,对他刺出一剑。
梓凛侧身避开那一剑,擡手挡下那一击。
她的巨力险些将他击飞出去。
溟转动长剑直抵他的脖颈,他向后退去时,一个躲闪不及,被剑刃划破了表皮。
鲜红的颜色裹挟着缕缕腥香弥漫至空气中,不经意间拨乱了两人的神经。
俄顷,她转动长剑,挑了挑眉:“梓凛,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眼前的少年面不改色地继续同她对战。
凌厉的双刀划开空寂,于她耳畔留下呼啸的风声。
溟轻灵一跃,借力向后空翻,避开他的攻击范围。
她很清楚,与她交手,他恐怕连一半的能力都没用上。
面前这位少年明明拥有以一当千的能力,却只对自己毕恭毕敬。
只可惜,她无法回应他的好意。
金属相碰,奏起阵阵清脆的声响,空气似乎都因两人的力量而震颤不已。
溟稍稍用力,击退梓凛,旋身稳稳落地。
她一头银丝随风摇曳,柳眉积翠黛,秋波流转,尽是凛然的气息。
对面的少年不禁被她夺去了目光。
他心中凌乱,动作亦有些迟滞了。
见状,溟促狭一笑,对他挥出数剑。
被逼到角落中的梓凛一时无以招架,被她强劲的剑气摧毁了衣衫。
与她交战的少刻,他身上已多了数个伤口。
溟不再步步紧逼,而是收起长剑,问道:“梓凛,你在想什幺?”
“不,没什幺小姐。”
眼前的少年略微垂眸,眉眼间闪过一丝失落。
知晓他心意的溟并未戳穿他,转向一边,坐了下来。
梓凛正欲离开时,却被她握住了手腕。
“别走,别走,再陪我一会儿。”
她露出了少有的落寞神情,那双异色瞳好似波斯猫一般,令人移不开视线。
“好,小姐。”
他于她身侧坐下。
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溟急促收回了手。
他一直谨守着那条界限。
即使与她再亲近,他也绝不越界,去做她不喜欢的事。
两人就这样坐了片时。
这个曾经救了他的纤小女孩已化作了身姿高挑的美人。
还真是——
与梓凛话别后,溟便一反常态地去了学校。
自她身体恢复以来,她便没再造访这处“是非之地”了。
今夜,她本想唤他一同前去,却发现他并不在屋内。
“哥。”
嘎吱,少女缓缓推开了房门,却发现其中空无一人。
他难道——
辉则去天台上嘲讽了一顿惠。
“还真是让人看不下去呢,就这样也算是星野家的长子吗?”
面前的女孩撩起额发,颇为嫌恶地凝视着眼前的男人。
“嗯?你是……?”
方才被吵醒的青年仍旧有些神志不清,她身上的味道令他有些烦躁,他不想与她过多纠缠,就在他起身准备离去时,却被那女孩挡在了身前。
“星野家的礼仪也未免有些太差了吧?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辉模仿着溟的样子,双手叉腰,不甘示弱。
惠这才想起眼前的少女究竟是谁。
是他的那个婚约者。
果然是个麻烦的女人。
父亲大人还真是多事,居然做出这幺无聊的事,为他订下这样一桩婚事。
四目相对,两人皆沉默不语。
不曾想这二人对峙的情形却正好被突然赶到的溟撞了个正着。
“嗯?”
一眼就识出了他气息的她,不禁有些疑惑他在做些什幺。
可又不好让自己的哥哥太过难堪。
当看到两张相同的面容时,惠已理解了一切,顿觉无趣的他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待那身影彻底消失后,溟偏过头,一脸不解地凝注着他。
“哥哥,你这是做什幺呢?”
眼前这个被抓了个现行的男人只得尴尬地同她对视。
“小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