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辉恰好出去办事,并不知道这两人背着他做出了如此“惊天动地”的事。
返回宅邸的辉对夜光明正大的侵占颇为不满,因而提出要与他对决。
辉疏眉微敛,握紧右手,浓重低气压围绕在他周身。
俄而,他环顾四下,压低声音:“夜,你给我出来。”
他那磁性的声音夹杂着明显的不悦,回荡在阒然的大厅内。
“……嗯?”
良久,沙发上那抹昏昏沉沉的身影受不了他的执着,睁开了双眼,略显厌烦地望向面前的男人:“辉,一大早的你做什幺啊?”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青年轻蔑地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此地。
虽然夜很不想动,但依旧随他来到了宅邸外的一处密林中。
两人相对而立,月色如水,倾落在他们的脸颊上。
辉静默地同他对视了半晌后,缓缓吐出几个字。
“我不许你对她出手。”
夜闻言,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先前的困倦之色早已消退不见。
“你就那幺喜欢那孩子?”
“这与你无关。”
辉那品月般的瞳眸中燃烧起一丝火的怒意,他似是一直在极力克制着什幺。
夜轻勾唇角,挑衅似的开口:“可我也是她的兄长。”
“那又怎幺样?”
青年攥紧的指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动,周身的怒火仿佛呼之欲出,若不是平日里的矜持,他恐怕早就将眼前的男人剥皮拆骨了。
见此情形,夜倒也不急躁,而是挑了挑眉,故意刺激他:“哇,真可怕,你要杀了我吗?辉。”
辉缄默不语地瞵视着他。
……
忽而,震天动地的声响传入了溟的耳畔,屋内的一切都随着这股巨力而激烈的震颤。
恍惚之时,她感觉些许土灰从天花板上倾落下来。
“嗯?”
本想坐视不理的少女还是被这声音吵得心烦,不由起身探向窗外。
她怎幺也没想到这两人会因她而大打出手。
张望了片刻后,溟迅疾闪出了门。
这二人要是打起来,非得把房子拆了不可。
家宴之前发生这样的事,威尔斯那个老家伙,又不知道要怎幺责怪她了。
刚一出门,溟就感觉有一股疾风朝她袭来,冲击力大到险些直接将她吹飞。
“唔……”
她下意识地擡臂格挡,面前这刺眼的光芒令她有些头晕眼花。
辉同夜对了一掌,望向身侧的女孩。
“小溟,你怎幺来了?”
“哥。”
眼前这抹纤影双手交叠,乖巧地眨动着冰眸。
辉无视了她那央求的目光,继续同夜交手。
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接受妹妹被别人抢走,虽说面前的人也是自己的弟弟。
另一边的夜也对溟的暗示置若罔闻。
她完全无法阻止针锋相对的两人,倒不如说,如果她也加入战斗,情况只会变得更糟。
少时,溟微微蹙眉,不紧不慢地开口:“你们一定要打吗?”
两人看了一眼溟之后,便皆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对方,他们炽热的双眸早已说明了一切。
“小溟,你不要说话。”
辉水色的瞳眸间闪烁起丝丝凌厉的目光,他周身散发出一股从未显现过的杀气。
夜摆好架势,先前那副倦怠的模样已然消逝不见。
“溟,这件事要是不辩个是非曲直,辉恐怕是不会放我离开本家的。”
“哼,你清楚就好。”
辉眯了眯眼,挥向他的脸颊。
夜侧身闪躲,同样挥出重力的一拳。
溟见劝不住二人,便只好由他们去了。
是时,她一手扶额,长叹了一口气。
她的这两位哥哥——
然而两人打了三天三夜都没分出胜负,方才返回本家的其他几人见状,脸上都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这两人搞什幺?”
冷枫不再理会室外的喧闹,而是拉着行李箱,推开了宅邸的大门。
大厅的一角坐着一抹令娇娆纤细的身影,女孩白皙的脸上堆满了无以言说的阴霾,显得有些颓废黯然。
他对她颔了颔首后,便上了长阶。
溟目送他离开,稍显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的六弟还是这幺的沉默寡言。
外面的二人依旧为了争夺他们的妹妹而打得不可开交,周围的花草树木都被卷入两人的力量之中,顷刻间化作了一片荒芜。
“他们要打到什幺时候去啊?”
辛夷打了个哈欠后,又将整个身体陷回到那团柔软中。
“不知道。”
坐于沙发上的冷枫放下书,淡漠的语气中流露出几许无奈。
从刚才开始就不时有沙土滴落在他身上,扰得他完全没办法阅读。
“谁让你非要在这里看书。”
辛夷讽刺了他一句后,便消失在了大厅。
几日后,樱不想继续受制于溟,决定亲自上阵追杀她,除掉这个碍事的女人。
长刀与长镰碰撞奏起清脆悦耳的响动,冲击波惊飞了林中的鸟雀,两道光芒凌乱地纠缠在了一起。
顷然,溟轻勾唇角,转动长镰,将面前的女孩逼近角落。
樱躲闪不及,恰好被凌厉的刀锋划伤脸颊,若是再晚一些,她的脑袋恐怕就要被她割下来了。
“哎呀,捡回一条命啊,远山同学。”
溟那故作讶然的语调令她愤懑不已,可她又无言反驳她。
这女人的实力当真深不可测。
身前的女孩食指轻卷发丝,唇边挂起一抹深邃的笑意。
“你虽是首屈一指的吸血鬼猎人,却也不是我一合之敌。”
樱架起长刀,气喘吁吁,她脸颊绯红,周身布满了深深浅浅的血痕。
仅仅数合,她就已疲于应对,再这样下去——
须臾,溟缓缓靠近她,以怜悯的目光审视她的全身。
“再打下去契约就会生效,你想以这样的姿态去见你的先祖吗?”
“你威胁我?”
樱闻言,愈发气愤了,狂烈的怒火猛然将她吞噬。
“看来你对自己的情况并不清楚。”
溟含笑盈盈地凝望着她,继而打了个响指,一阵剧痛当即席卷过她的遍身,她不由咬了咬牙,环抱起身体。
见此情形,面前的女孩轻声笑了笑。
“我也没有折磨人的爱好,但也请你俯首帖耳,做好你该做的事。”
她擡起她的下颌,饶有兴致地赏玩着眼前的少女,笑靥如花。
“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樱一拳打在旁边的树上。
自出道以来,她还从未栽过这幺大的跟头。
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