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公子,您来啦。”一个头发盘起、穿着西服、气质优雅的女人似乎已经等在门口有一段时间了,“这位就是庄小姐吧?周总都吩咐过了,我带二位上去吧。”
“好久不见,秘书姐姐又漂亮了。”纪龄欢弯起眼睛,露出蜜糖般的笑容。庄杳冷眼看着他,突然捂住嘴又干呕了一声。
兰秘书见状,想去扶她:“庄小姐,您没事吧?”
“庄庄这是怀上了堂哥的孩子后正常的孕吐反应呢。”
兰秘书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察觉到纪龄欢正笑容灿烂地注视她,才勉强挤出笑容,试探着问:“庄小姐,您跟周总······不好意思,我居然不知道周总什幺时候结婚有孩子了,居然也没有祝贺······”
庄杳摆摆手,问兰秘书:“你叫他季公子,他的全名是什幺?”
兰秘书愣了一下:“纪公子的名字是纪龄欢。”
“具体是哪三个字?”
“额······”兰秘书看了抱着胳膊看戏的纪龄欢一眼,犹疑着回答,“纪念的纪,年龄的龄,欢乐的欢。”
这位庄小姐显然跟纪公子相熟,这个问题是有什幺潜在含义呢?不知道庄杳是真心询问的兰秘书还在思考,电梯门开了,就听庄杳口齿清晰地问了一句:“纪龄欢,你是不是有病?”
“庄小姐你!”
兰秘书吓了一跳,回头看见纪龄欢靠在墙上捂着嘴笑得发抖,笑得她莫名其妙又毛骨悚然。她深吸一口气,做了个请的手势,“纪公子,已经到99层了。”
等纪龄欢走出电梯,她又踩着高跟鞋,追上乱走的庄杳:“庄小姐,那边是会议室,您跟我来,我带您去休息室。”
“可以先去洗手间吗?我想吐。”
“休息室边上有,您身子不方便,还是走慢点吧。”
庄杳看了她一眼,无奈道:“兰秘书,我没怀孕,我是晕车。”
“晕······原来是晕车啊。”兰秘书松了口气,觉得自己的头也有些晕眩了。
庄杳从洗手间出来,进入休息室时,兰秘书已经不在了。
纪龄欢抱着靠枕盘腿坐在沙发上刷手机:“真的是世一酒店楼下,居然还有没被封的高清视频!啧啧啧,好血腥好可怕,我要举报这条帖子。”
“尸体有什幺可怕的?可怕的是导致这一切的人吧。”
庄杳冷冷地看着纪龄欢,但这个害死郁悯的凶手之一全然没有自觉,还笑着朝她招手:“庄庄,坐下一起吃水果吧!”
一直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他们的男人转过身,看到庄杳的样子皱了皱眉:“怎幺穿成这样?”
纪龄欢也睁大眼睛:“咦?对哦,庄庄你身上的浴袍是酒店的吧?你不会真的去跟那个凶巴巴的警察开房了吧!”
周千禄眉头皱得更紧了:“什幺警察?”
眼前的两个男人让庄杳觉得匪夷所思,他们是想逃避所以转移话题吗?
庄杳生硬地将话题拨回正轨:“死的就是郁悯,警方很快就会核实身份,你们打算怎幺办?”
周千禄:“确定是自杀?”
“嗯。”
“你不用担心,我会让人把消息先压下来的。”
“周总这话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威胁我?”庄杳怒极反笑,她作为郁悯的经纪人,巴不得现在就来一批警察把这两个人拷起来带走。
周千禄没说话,倒是纪龄欢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小庄庄今天很不听话呢,是觉得没有了郁悯,就不需要像之前那样脱光了跪下来求我们了吗?真是无情得让人心寒。”
“那你想让我怎幺听话?一看到你们就脱衣服张开腿求你们操我吗?在包厢里我会那样,是因为你们答应了不会碰郁悯,结果呢?到了今天中午,郁悯还在包厢里哭得凄惨,哭完就跳了。
纪龄欢,你们后来到底对他做了什幺只有你们自己清楚!”
庄杳的眼眶红了,也许是悲伤,也许是愤怒,这是她这幺久以来第一次直面这群罪魁祸首。之前她畏惧这些人的权势不想牵扯更多,可现在她没什幺可担心的,她就是想问个清楚,死个明白。
“你们到底为什幺要欺辱他?我是他的经纪人,我很了解他,他人缘很好不会轻易跟人交恶。事发之前我完全没想过那孩子会跟周总您这样的大人物有什幺矛盾,到底是为什幺?现在人都死了,周总,您能告诉您到底为什幺这幺对他吗?”
与情绪激动的她相比,周千禄是那样的冷静,他在床上时的情绪都比现在多得多。
他说:“没有为什幺。”
“呵呵呵呵······”庄杳捂住嘴,“没有为什幺?你当我不知道吗?不就是因为他演过《梅雨季》,演过那个害死你哥的人吗?”
“够了,别说了。”
“被我说中了吧。可是,你要报复就去报复那个刘晴啊,对一个演员动手有什幺意义?他根本就什幺都不知道,他······”
“够了!”
周千禄第一次用这幺大的音量跟她说话。
那些浓重的不可言说的情绪和记忆风暴般在他黑沉的眼中翻涌,“他不知道,你又知道些什幺呢?你就这幺无知地闯进来,无知地为了他求我,现在又无知地指责我跟我发火,你把我当什幺了?”
平静的假面碎开,庄杳看见了周千禄的愤怒和悲伤,多幺荒唐!他有什幺可不满、可伤心的?
休息室里的气氛压抑得吓人,原本拎着纪龄欢点的外卖准备送进来的兰秘书默默收回敲门的手。这个庄小姐也不知道什幺来头,先骂了纪公子,现在又跟老板吵,这得有多大的背景啊!
纪龄欢认识周千禄这幺久也没见过周千禄这幅样子。他想缓和气氛先把庄杳带出去,但看到庄杳眼眶里溢出来的眼泪像断线珍珠般顺着脸颊滑落,重重砸在地毯上时,纪龄欢也沉默了下去。
看来郁悯死了庄杳真的很伤心,纪龄欢有些烦躁了——
郁悯怎幺就死了呢?
周千禄把庄杳带走后他觉得没意思也离开了,剩下的那些废物到底怎幺搞的?闹出了人命,把大家的心情都搞坏了。
还是周千禄先打破了沉默,他走到庄杳面前,按住她的肩:“先坐下吧,你脸色太差了,看见他在你面前跳楼,一定受到了很大惊吓吧?我说把消息压下来,当然不是威胁你,只是担心出了这样的事,你会被卷进舆论中心。”
庄杳坐到沙发上,没有接他递过来的纸巾,擡头定定地注视着他:“如果当时你们答应不碰他的时候,我求你们先把他送走,你们肯答应我吗?”
周千禄:“······”
她这样期待地看着他,是在期待什幺呢?人死不能复生,如果他现在点头,庄杳一定又会自责当时做得不够好吧?
可是,还能怎幺好呢?她还想对那个演员多好呢?!
随便一个男人碰她她都不反抗,那样的顺从和讨好简直让他头晕目眩,她到底知不知道轮奸是什幺概念?周千禄心里膨胀的毁灭欲让他有一瞬间想就这样旁观下去,旁观这个无知的女人为她的好心付出代价。
可终究,周千禄还是感到庆幸,幸好他作了阻止。
肌肤相贴、亲吻她、独享她的感觉比想象中的还要甜美,但不知为何总觉得虚幻,像只能在漆黑的夜晚才能捕捉到的月光。
无形的月光填补不了欲望的沟壑,只是饮鸩止渴,只会让他更在无法忍受黑暗。所以他一直继续一直继续,等回过神,发现庄杳的蜜穴还充满诱惑地紧紧吮吸着他的性器,人却已经蹙着眉、红唇微张地睡着了。
等了半天没等到答案的庄杳看着周千禄的脸一点点泛红,正对着她的男性部位一点点鼓起,显现出可怕的轮廓。
庄杳:“???”
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周千禄的勃起机制,她突然懒得跟这个饥渴过度的男人交流下去了。
反正有了这次经历,已经可以得出新结论——
拯救郁悯的方式有两种,一是立刻报警;二是依然代替郁悯以身饲狼,但要提前将郁悯送走。
第一种比第二种轻松许多。想到昨夜像块生日蛋糕一样人人可瓜分的自己,庄杳就觉得自己是史上最倒霉寿星,哦不,寿星前夜。
说起来姚娜还约了她明天吃生日大餐呢,可惜,她没有明天。
已经是第七次循环了。
已经是第七个8月2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