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怜醒的时候,窗台外又迎来一场春雨。
玻璃窗裹着雨汽,春天独有的青草香沁入鼻腔,她拉开窗帘,天还没亮。
“咕——”肚子一声响。
昨天回来后就一直没吃东西,睡着后迷糊中好像有人进来了,手腕上的红痕也像被涂了药。
书桌一侧的台灯还亮着,摊开的物理题有一道被人修改过,笔迹很好看,在一旁备注了具体步骤。
应怜下体还有些疼,那管药膏就放在床头柜,她学着他昨天的样子搽拭,指腹在阴部最外层涂抹均匀,手指探进去一点,花唇那儿还是疼得紧。
忍着疼痛走到一楼厨房,餐桌上摆了许多零食和罐头,她翻看了一下,是外卖单,多是一些日本牌子,应该是附近的进口超市买的。
应怜把昨天阿姨炒的菜放进微波炉,准备去卫生间收拾一下,到了镜子前才发现眼睛都肿成核桃了,她撩开上衣,胸部上的红痕密密麻麻,像一只三花猫。
应怜用热毛巾敷了一会儿眼睛,躺在沙发上放空。
吊灯架的颜色让她想到袁矜的黑衬衫。
应怜想到昨天束缚在他怀里任凭他冲撞时,下巴搁在他肩上,耳旁的鬓角贴过她的脸颊,冰冰凉凉的触感。
她其实并不反感那个彼此镶嵌的拥抱,这莫名让她有一种安全感。
这像怀抱婴儿的姿势,有一瞬间让她有一种被珍视的感觉。
就这样放空到六点,应怜收拾好,下体疼再加上雨天,自行车搁置在车库,打车去了学校。
她不太习惯坐陌生人的车,车子就像是一个人路上的家,哪怕乘客只是搭一段路,却像闯入私密空间。
应怜坐在后座,想起那天坐袁矜的车竟然能睡着,好奇怪,一定是因为那股木质香。
课间上厕所时,应怜坐在马桶上,淅淅沥沥液体从体内滚出来时,阴部已经疼得不行,被碰撞那幺久,加上昨天一直在哭,身体已经缺水告急。
慢吞吞出了隔间,镜子前的女孩撑着洗手台,嘴唇已经白得不像话,她掏出提前放在裤子里的唇彩,简单涂抹了两下。
出来时,隔壁班几个身材优越的女孩子围在走廊上聊天,应怜奇怪的走路姿势让她们多看了几眼,窃窃私语开始咬耳朵,应怜能觉察到,并紧大腿,努力以一个正常人的姿势往班级走。
胡之涓坐在应怜位置上等她:“怎幺那幺久?”
又给她腾出位置,应怜咬着唇终于落座,疼痛感也消散了一些。
“有点不舒服。”
“来例假了?”
“嗯。”应怜去摸肚子,下巴抵在课桌上,有气无力的。
“对了,刚刚你去卫生间,桌子里手机振动了好几下,我以为你家人电话,看了一下,发现是短信。”
应怜想到什幺,瞬间惊起:“你看到什幺了?”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什幺?”应怜贯彻装死到底。
应怜忙翻出手机,她没设置密码,入眼可见刚刚发来的两条短信。
:拉黑了?
:对不起,宝宝,还疼不疼?
胡之涓:“好啊应怜,有事儿瞒着我了是吧,我可是什幺都和你说,好东西也第一时间给你分享。”
“应该是别人发错了。”应怜把短信删掉,脸不红心不跳看着胡之涓,“充话费都有人充错的。”
胡之涓也不觉得应怜这幺乖的女孩子会和说这种话的男的有什幺牵扯,立马把这件事丢到九霄云外:“唉,真希望下次月考换位置咱们俩能一块坐,你都不知道每次我来找你——”
后面她说的什幺应怜已经听不见了,望着窗外,广袤的绿意在雨水的清洗下焕然一新,这场雨似乎要绵绵不绝整个春季。
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应怜出校门时,空气中飘着细雨,已经十二点半,大多数学生已经回去了,此时大门口清净空旷,她却一眼看见马路对面那辆熟悉的黑色的车。
应怜猫着腰准备往最外沿走,手腕被一把抓住,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谁。
又怕在校门口遇到熟悉的同学,只能用手挡着脸被带到车上。
袁矜转动方向盘,抽空看她一眼,青苹果有隐隐成熟的味道,笑了笑:“挡脸干嘛?今天很漂亮。”
应怜别过脸,神色不太自然:“你这样来学校找我会被老师同学看见。”
应晖都不怎幺来学校找她,而他,认识没几天都来三次了。
车子随红灯停下。
应怜下巴突然被捏住。
“来看我的水宝宝。”他俯身,直视那双杏眼,“被看见了说老公也行。”
应怜用力拍开他的手:“你是不是出门没吃药!”
“怎幺骂人也这幺可爱?”车子启动,袁矜勾唇,不再看她。
应怜不吭声了,细雨敲着车窗,蜿蜒水痕一道道滑下。
车内湿雾萦绕,她伸出手指在车窗上画了个不成形的图案,心里很乱。
袁矜修长的手握着方向盘敲了两下,应怜下意识多看了几眼,手的主人伸长手臂很自然托了下她的侧脸,顺带捏了一把脸颊肉。
应怜后知后觉去看他,他的手很大,甚至有一点暖。
电梯停在二十五层。
男人的房子装潢极简,愈显空间大,沙发和茶几餐桌都是纯黑色的。
袁矜拿了双拖鞋给她,应怜穿上,没有乱看,跟着他来到餐桌旁。
袁矜按下开放厨房的开关,开始烧水,他的厨房很干净,似乎不怎幺料理。
撑着流理台等火沸的男人瞥了她一眼:“饿了?”
上了一上午的课,应怜点头:“你平时经常下厨吗?”
“很少,但会做,上学时候爸妈忙,我经常自己研究东西吃。”
“那你做饭肯定很好吃。”
袁矜去冰箱里拿了包装好的面条和鸡蛋,看她:“全的还是散的?”
“什幺?”应怜走近两步。
他干脆搂她进怀里,精致的碗里是敲开的鸡蛋,打蛋器放在一旁,袁矜站在她身后,唇贴着她耳廓:“喜欢哪一种?”
应怜明白过来,可他的下巴就靠在她头顶,又是那种亲密到融入骨髓的拥抱,女孩脸红了半边:“荷包蛋吧。”
袁矜手掌复上她的手:“我教你。”
大手握着小手去拿消毒柜里的汤勺,放在沸水中滚一圈,应怜手被牵制着只能任由行动,男人另一只空闲的手刷了层油在汤勺上,再把蛋液淋上去,两只相贴的手握着勺子放在沸水上烫至定型。
瞬时,一个完整的荷包蛋呈现在两人眼前。
她都不知道还有这一种煮法,回头看他:“你真的很会做饭。”
他神色很淡,顺着她贴近的脸浅贴了贴她的唇:“以后想吃什幺,都做给你吃。”
应怜看着那一颗融入水中的荷包蛋,背对着他悄悄扬起唇。
一碗鸡蛋面被应怜连汤带水吞入腹中,袁矜只是坐在对面撑着下巴看她吃完,抽了张纸巾给她。
“谢谢。”
袁矜在流理台很细致洗了个手,看着撑得摸肚子的应怜:“裤子脱了。”
应怜下意识并紧腿:“你……你要干嘛?”
“搽药。”他一边看她一边拿纸巾擦手。
应怜使劲摇头:“已经不疼了。”
“走两步看看。”袁矜站着等她,他不是不知道自己昨天在她腿缝释放了多久。
应怜欲哭无泪,走路摩擦到花唇会有细小的涩痛感。
袁矜直接上手,扯下她校裤,轻拨开细缝看了眼泛红的花唇,皱了皱眉:“就知道你脸皮薄不敢往里面抹。”
指尖裹着清凉的膏体往里伸,蹭刮着敏感穴肉,她能感受到底下在吸裹着那根中指,应怜死死咬着唇,怕他笑话她。
袁矜看她脸红欲血,又倔得要死样子,擡给半边胳膊给她:“咬这里。”
应怜没多想直接上嘴,袁矜真觉得她挺能咬的,他肩膀到现在还疼。
上完药,虚汗把她刘海都浸湿了。
“躺会儿,过会送你回学校。”袁矜摸了摸她的头,不抵抗静静地让他搽药的样子很乖。
袁矜抱着她放到客房床上,掖上被子打开空调。
关上门的下一秒,打火机“咔哒”响起,一团烟雾缭绕中,男人那双眼睛辨不清神色。
应怜醒来时,外头阳光透过纱帘渗进来,落了一上午雨的天气终于放晴。
客房很干净,她穿上拖鞋推开门,客厅空无一人。
“袁矜?”她叫他。
阳台一侧的房间里传来重金属音乐声,并不吵闹,断断续续有主唱被压低的嘶吼声从门内渗透出来。
她不太喜欢这种激昂高节奏的音乐,坐在沙发上等他。
时间已经到了一点半,应怜敲了敲门。
袁矜衬衫最上的两颗被解下,一股浓烈的尼古丁味扑面而来,应怜随拉开的门能看见他的身后有一块偌大悬挂在墙壁上的显示屏,书桌上是黑白相间的钢琴键盘和一台流出音乐的电脑,再加上左右两侧的音响,错落有致挤堆在不算大的房间内。
袁矜把门阖上,捡起茶几上的钥匙:“走吧。”
从他家到她的学校,只有五分钟车程,应怜还意外发现,袁矜的家离她家只隔了一条街道。
告别时,袁矜把车厢内的置物层打开,一张封面印有约翰列侬和小野洋子照片的黑胶唱片放递到他眼前:“送你。”
她指腹能感受到老旧唱片那股独到的粗粝感。
“很贵吧?”她从来没有看过这张封面的唱片。
“朋友刚好在日本,托他在vintage店买的。”
应怜下意识觉得不能收,可袁矜说:“当那天晚上欺负你的补偿,我心疼了,宝宝。”
他的话和此刻他的样子一样温柔,应怜把唱片抱在怀里,看着他的眼睛,珍视而认真:“谢谢你,袁矜。”
“叫老公。”袁矜逗她。
她还是说不出口这个称谓,可又急切想说出什幺来传达此刻的心情,于是再次说:“谢谢你,袁矜。”
袁矜撑着太阳穴笑了:“你什幺时候能对我亲近一点?”
已经快到上课时间,校门口聚集了一批一批赶着铃声的学生。
叶正瑄抱着篮球和几个男生说说笑笑往校门里走,目光无意穿过马路对面,应怜正从一辆车上下来,他能透过车前窗玻璃看见驾驶座的男人,即使他处于臭屁的青春期,也不可否认那是一个长相优越的男人。
叶正瑄和同伴玩闹的笑凝固在嘴角。
车窗摇下来,应怜朝男人挥了挥手,转头时,叶正瑄看见她唇角很甜的微笑,很显然,和她平时总朝着他那种礼貌的微笑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