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动的情欲被时间抚平，琴房重归寂静。赵若潼仍陷在赵桀承的气息中
身体被他的臂弯搂抱着坐在腿上，赵桀承半坐在窗沿，两人衣衫完好，暖阳洒在身上
“我要下楼了。”
赵桀承轻轻摇头，将赵若潼搂的更紧，说再多陪我会
赵若潼脚尖无意识轻点地面，踌躇片刻，最终还是从他怀里挣脱，站起来，“爷爷奶奶会起疑的。”
手腕被他牵住，“没关系，我就说你听我弹完琴，顺道被我拉去房间辅导功课了。”
赵若潼擡眼，他的脸逆着阳光，轮廓被光线模糊，阴影里的面容晦暗不明
记得之前不知在哪里刷到过，性的背后逃不开寂寞
那个下午，赵桀承还是没有对她说出，要出国的事情
......
两人继续谈着蜜里调油的地下恋，时间继续往后推移，来到她们高中生涯的最后一个寒假，纸终究包不住火
年夜饭的酒桌上，赵桀承正给身旁的赵若潼卷那道北京烤鸭
夹住裹上甜酱的瘦肉、葱丝、黄瓜放在饼皮上卷起，他沾了沾甜酱边的辣椒酱，自然的递给赵若潼，赵若潼默契的接过放进嘴里
也许是下意识的举动，在她们眼里是正常不过，可在旁人看来，就是超出了正常“堂姐弟”的范畴
王淑云的目光在两人间微妙一转，随即扬唇，优雅轻晃手中的高脚杯
临近散席，赵桀承表示要和赵若潼一同去江滨路看烟火
王淑云提出送两人过去，赵桀承说他打车方便些
散席后，赵桀承挨着赵若潼在前头打车，王淑云看着两人的背影，突然开口叫赵若潼的名字
两人同时回过头
“高三了，有没有想过大学念哪个专业？”
赵若潼回：“专业的话，想选计算机这一块。”
于桂兰在一旁接道：“听说现在不少孩子选计算机，相对来说好就业。”
“那你呢？桀承。”王淑云挪眼看向赵桀承，眉梢微挑，淡声提醒他：“我们最近一直都在讨论，你可以不念音乐表演，但是大学一定要去美国读。”
赵桀承蹙眉，似乎是没料到她会在这提这件事，瞬间偏头，垂眼观察赵若潼的神情
王淑云了然于心，笑着换了个话题，“妈，若潼现在还是一直在给桀承补习吗？”
“是啊，若潼真是厉害，我看她不比一些家教差，以后可以当个老师什幺的。”于桂兰夸赞道
“老师好啊，铁饭碗。若潼可以读个师范，再考个编制，以后不用愁的。”
于桂兰在一旁附和，“女孩子工作还是稳定、体面点才好。”
在温城，做生意的人虽多，但家长们的思想还是偏传统，更倾向于让女孩子考公考编，上岸成功等同于当代特等大孝子
赵若潼无声听着，瞬间读懂了王淑云的弦外之音
赵桀承和她不一样，他可以有更多的选择，有家里人兜底，去美国读书
而她要考虑现实的就业问题
王淑云在暗暗提点她，去除这层“堂姐弟”的外壳，她和赵桀承之间其实有一道很大的鸿沟
赵若潼抿唇，指尖蜷缩了下，摸到食指边缘有一根倒刺，便用拇指指甲下意识抠掉
网约车停在路边，两人一前一后上车
车驶出一个路口，赵桀承挨近赵若潼身侧，他的膝盖轻轻贴着她并拢的双腿
夜间的车速并不快，一盏盏后撤的路灯光晕晃进车厢，越靠近江滨路，光怪陆离的霓虹令人沉醉，两人暂时挣脱了枷锁，奔向属于他们的世界
只不过一路无言，各自屏息，沉默在车内蔓延，仿佛都在积蓄勇气，去应对接下来的对话，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温城禁燃烟花爆竹，不过除夕夜这天，江滨路会在规定的点位允许燃放
车挺稳在路边，这个时间已经有不少人在放仙女棒一类的手持烟火
又是一个新年，临近高考，朋友们都各自留在家里，商议着未来的规划，并没有出来
他们沿着江边的游步道在风中漫步，少年温和的嗓音夹着虚意，“宝宝，对不起。”
赵若潼视线未挪，她就像是知道他会说什幺，半垂着眼睫望着沿途的江景，“没什幺好对不起的。”
赵桀承牵起她冰凉的手，他的掌心很暖，像一个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炉，“我不是要有意瞒你的，我只是怕，你会因为这个，选择和我分开。”
赵若潼顿住脚步，转过脸，暂时打断他，“那你想什幺时候告诉我？去美国的前一夜再说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