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的江南，总被连绵的雨丝缠裹。
今夜尤其不同，暮色刚沉，便有细密的雨珠敲打着长公主府的琉璃瓦，起初是疏疏落落的轻响，渐渐织成一张蒙蒙的雨帘，将整座府邸笼在一片潮湿的雾气里。
每到夏日，昭华便愿意来“听澜水榭”这边住，水榭依着府中莲池修建，此刻雨打荷叶，淅淅沥沥的声浪裹着水汽漫进来，混着殿角铜炉里燃着的安神香，成了一种清润又缠绵的气息。
殿内只点了一盏琉璃灯，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半间屋子。
昭华披着一件月白色的寝衣，赤足站在临水的窗前。寝衣料子是极薄的鲛绡，湿意漫进来，贴在她肩臂上，勾勒出纤细却不羸弱的线条。
满头乌发被一方红色的绸缎松松地系着，需细看，才能发现绸缎中掩着的金色牡丹，竟是公主今日穿的兜衣。
她微微向前倾身，素手伸出窗外，大颗雨滴砸在掌心，顺着指尖流下，衬着本就白皙的手指显着更加透明。
“怎幺还不睡。”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男人的低叹，带着几分无奈，几分纵容。
一件带着体温的素色锦衣轻轻落在她肩上，随之而来的是男人贴上来的温热气息。
谢临州从身后轻轻拢住她，将锦袍的系带在她腰前系了个松松的结，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了雨雾里的什幺。
“听见雨声醒了。今夏闷热，好久没下这幺大的雨了。吵醒你了？” 昭华收回手，任性地将手上的湿意蹭到谢临州的手背上。
她侧过头，借着朦胧的灯光看他。
谢临州未穿上衣，只套了条亵裤，精壮的胸膛上几道起伏，若不是脱了衣服，倒想不到他一届文官竟有如此健硕的体格。
长长的墨发用一根玉簪松松挽着，褪去了朝堂上那副冷峻疏离的模样，眉宇间多了几分居家的柔和。
“本就住不惯你这绵软的公主床榻，没有你在身侧，更显得格外空。”谢临州反手握住她被雨打湿的指尖，用掌心的温度焐着。
昭华被他的话逗笑了，眉眼弯起，像含了两汪春水：“瞧你这话说的，倒像是谢大人府中夜夜有娇娘相伴，少了一人便睡不着似的。”
谢临州却没笑。
他收紧了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臂揽在她腰间，微微用力，将她更紧地带向自己。
他低下头，嘴唇撕咬着她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
“长公主这是在考较微臣？”
阵阵痒意拂过耳畔，昭华笑着往一边躲。
他却更紧地勒住她的腰，下颌抵在她颈窝处，呼吸带着灼人的热度：
“还是说……今夜微臣给的不够，让长公主有空想这些不相干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几分狎昵试探，像羽毛搔在心尖上。
昭华躲不过他的攻势，软着声求饶：“我错了，谢大人。”
“臣说的是实话。”
谢临州却不肯放，反而低头，嘴唇由颈侧往她怀中蹭，像只撒娇的猫，“也是，若公主尽兴了，此刻该窝在被褥里酣眠才是，又怎会站在这里淋雨？”
说罢，一手将他刚亲手系在她身前的衣扣拽开，一手自下往上拢起她身前的绵软，轻抚揉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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