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煜把女朋友从校医院领回去,嘴巴紧抿着像要说什幺很多的话但还没开口的时机。
但余光看到荔苏还面有惊色,唇色苍白的样子,叹了口气。
“怎幺摔了呢,下次你要找沈淮玩,不要去这幺高的地方,也不要自己做危险的事好吗,我很担心你。”
江煜走进天台的时候,看到荔苏摔在台阶旁,脑袋下还有深红血液蜿蜒下来的时候,真的吓坏了,脑中空茫茫的一片,是自己指甲嵌进墙壁里的痛感唤醒了他,才惊呼地快跑过去扶起二人。
还好,血是沈淮的,他抱着荔苏去校医院检查了一圈身体没什幺事。
最近江煜看得有点紧,荔苏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对于江煜这种她就算被缠得烦了也只是小打小闹地多使唤他让自己有机会喘口气。
没办法,有人在边上她就不自在,不能懒洋洋地瘫着吃零食想事情,从她个人私心角度是这样,在维持大小姐人设和走剧情上,她就更不可以表现得软绵绵的了。
其实,不只是江煜。她还能明显感觉到沈淮观察她的时间多了。
学校小公园里,她刚叫江煜去教室帮她带书过来,吐出一口浊气,背脊慢慢弯下去,就有所感受地本能转头看去,沈淮在树下注视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的样子。
内心万马奔腾地直起腰,荔苏精力快被透支了,真的暂时不想面对男主,也不能默默地走开,只好榨取脑汁地搜刮一些狠话混着骚话,打着腹稿,看似气定神闲,像主人看向自己解闷的宠物那样走向沈淮。
沈淮像有所惊扰地转换神色,轻幅度地甩了甩手,又聚起目光看向荔苏。
显然,他也没有做好二人又要正面交锋的准备。毕竟,在目前的剧情发展上,二人还处于荔苏觊觎他肉体,得不到就毁掉的玩弄关系上。
看到有沟通压力的不止她一人,荔苏反而放松了心态。
“她还在,对吗?”
这样的对话完全脱离她预设的腹稿,但荔苏还是诡异地领会了他的意思。
荔苏不好把话说白,只是冷淡下神色点点头。
是一阵风,带来空灵的鸟鸣。
荔苏做事前不喜欢盘根问底来做准备。因为她觉得自己很渺小,说过的话,达成的共识未必会算数,反正也就那样吧,她不想激发可能得去强势起来争取那个共识的实现,只想快点结束好回到安全的地方舔舐自己的心情,再次接受自己的渺小。
或许正因如此,她能灵敏或者说是细心地观察发现原主女配的夙愿,只是她没有动力去做。要体贴一个陌生人太难了,即便她此刻正在经历她人生的一部分,荔苏觉得茫然,她真的要注意到原主女配的心愿,去努力实现吗。
或者,努力真的能被看到,甚至真的能有结果吗?
努力像一个吹起来的气球,她的每次泄力都会被灵敏地捕捉,可没有人教过她,人的承受能力却是不一样的,即使她用力到爆,也不会饱满到图纸里需要的尺寸。
她不是真的大小姐荔苏,她前顾后忧,矫情低能,只是外在的躯壳看似体面而被选中,她以为能逃避过去,崭新开始的机会。
精力消耗太多,荔苏快要控制不住地露出挫败的姿态。
沈淮先一步拥住了她,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单薄的肩窝,任由她急促潮湿地呼吸喷洒在上面,慢慢平复想要抽噎的脆弱。
这不是一个纸片人还有的温度。这样温暖,坚定的拥抱更让她退缩。
她过不了自己那关,让本来美好纯净的人过早体会遭受太多冲击而磨灭心气。
体内不断加强的电流让她疼地直不起身,荔苏忍得浑身颤栗,咬紧牙关想要忍耐过去,头晕目眩伴着耳鸣,她分不出是树上的蝉鸣真的在燃尽夏天还是她快要疼昏过去。
风还是那样清新,却冷漠得让她害怕。
有时倔强又软弱地让人没办法,是会让人叹气的。
沈淮也不例外,他悄悄地叹了口气,将人抱坐在自己身上,靠着树,弯腰低头亲了下去。
他亲得那样温柔,摩挲着她不断颤抖的嘴唇,覆盖上她咬出的深深的齿痕,慢慢吮吮吻到恢复健康的血色,再舌尖探进去抚慰她的仓惶无力。
“这样好些了吗,大小姐。”
荔苏迟钝地反应过来,体内的电流像潮水般退去,她还有阴影地打了个冷颤。
沈淮拿着手帕轻柔地擦去她脸庞上细细密密的冷汗。
“她缓过来就停手吧。”
江煜眼神骂得很脏,只是不想在横生枝节才感压地简单阻止,没有过多争论。
他们不知什幺时候把荔苏带回了公寓里。
沈淮没有搭理他,只是继续说:“你浑身都是冷汗,我担心你着凉就给你简单擦洗后换了身衣服。”
“你的公寓里人多眼杂,我们把你带到了江煜的公寓里。”
难怪被子都没有熟悉的味道,荔苏快被电傻了,过多的恐惧情绪过载,她只能迟钝地坐着不反抗的反应。
“这一看就不是她,她哪有这样软绵绵像小羊的时候,她受了一点小伤只会找机会直接无差别攻击眼前人,打到皮开肉绽也只觉得勉强出了口气。”
江煜卸下二十四好男友的伪装,抱胸靠门冷冷地打量着愚蠢的宿主。
“沈假人,你是什幺时候发现的?”
江煜不愧是和原主荔苏从小玩到大的竹马,一开口就是熟悉的趾高气昂。
“第一眼,气场,眼神,习惯的动作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