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
焦急的呼喊在身后传来，原本是想好好聊一会的，偏偏遇见了林宥，世界为什幺会这幺小呢？
总是差一点。
故意忽视的初中阴影在今天重现，无论她是僵硬地站在那辩解，还是像现在这样仓皇逃窜，结果都不会更改。
程月下意识的自保举动撕开了旧日伤疤，偏偏是萧云，偏偏是他替她解围。
尽管萧云像个守护神般挡在她身前，却在追逐中发现她深藏的恐惧，以前总是不明白程月口中的我害怕，今天的前前男友大概算一个。
逃避的途中，程月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她突然就不想动了，带着点隐秘被发现后的自暴自弃，任由萧云将她带入商场一隅。
玻璃幕墙外的霓虹灯在程月眼底碎成光斑，她的后背紧贴着消防通道冰凉的金属门，萧云的气息混着她喘息中的铁锈味一寸寸漫过来。
“宝宝”
他的声音像浸了温水的绸缎，右手指节蹭过她因为紧张而汗湿的刘海。这个从高中沿用至今的称呼让她脚趾蜷缩，程月不敢对上他心疼的要溢出来的眼睛。
“不难过，没事的，我在这里。”萧云轻声安慰着，从口袋中拿出手帕纸，给她擦去脸上的细汗，到眼睛区域时程月不得不微眯着眼，细微的哼了几下。
“你为什幺要追过来？看我这样你满意了？”她别开脸，后颈却碰上他虚拢的掌心，其实她不想发脾气的，可是尴尬转换成了羞愤，恨不得从世界上消失，“我……反正你现在知道我初中……”
被林宥撕开的校服扣子在突然涌出的回忆里叮当作响，程月的尾音带着颤，和那年被他撞见叫着他的名字自慰一样强装没事。
萧云向前一步，两人之间隔着一拳的距离，眉眼间的温柔神情很平静，让程月找到了被无限包容的底气。
“没关系的，宝宝，就应该跟我生气，”他的语气缱绻地像是嘴里含着宝珠，“是我来迟了，以前的事你想说就说，我不会主动问。”
“你想我陪着你我就会出现，你不想见我我就会消失，我一直在只要你需要。”
“宝宝……”萧云的口吻循循善诱，他像是拨弄旋律那样，引导着程月，“现在告诉我，你真的想我走吗？”
他表现得仿佛只要程月开口，下一秒他就会消失。
程月呼吸无比艰难，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感官叫嚣着超负荷，可她的眼神却看向了身侧，萧云不知何时与她十指相扣，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而同时，萧云也看见了自己的衣摆正被她紧紧攥在手心里，用力到泛白的指尖，就像在抓着救命稻草。
混沌的思绪让话语理解起来有些困难，只剩下潜意识的反应最为真实。
“呜……我…我…”
尖锐的耳鸣声过后，程月觉得好像在这个人面前崩溃没有关系，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没关系的，他就是可以随便欺负的，坏脾气都给他。
她终于忍不住了，在萧云温暖的怀里肆意发泄着委屈，泪水洇湿他黑色的冲锋衣却不明显，仿佛情绪被吞没消散了。
远处通道模糊的传来商场播放的随机歌曲，程月不知道是什幺歌，萧云抚慰的轻吻如蝴蝶振翅轻轻落在额间，刹那间将经年的冰霜融成春水。
女声唱的很有质感，咬字有一点黏黏腻腻的暧昧感：“……什幺名义”
“你说允许我脾气和任性……我想我有能让你爱我的本领……”
程月大致听明白后又往萧云的胸口埋了埋，后者抱着她轻声哄着，时不时顺着她的脑袋，帮她平复情绪。
“如果还是难受，就想点开心的，比如……我们高中在一起的时候”
萧云安慰的话语总是那幺戳中心灵，很快就将程月拉回当下，心脏仿佛被注射了麻药，迟钝的沉溺在酸涩的抽痛里。
“他给你的痛苦比我深，那我带给你的欢愉呢？比他多吗？”
冲锋衣的质感并不是很柔软，拉链咻地一下敞开了，萧云渴望着更近的，带着体温的触碰。衣襟像是羽翼般紧紧裹着程月。
属于萧云的情感更厚重，就像是黑色的浓雾，丝丝缕缕环绕着被抱在怀里的人，它们喋喋不休地说自己好嫉妒，她的情绪应该都是它的才对。
是他一个人的宝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