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车,李想闷头走得飞快,就跟后面有鬼在追似的。
傍晚挺低的气温,她愣是给自己走出来一身汗。
家楼下的防盗门大开着,被人用砖块顶住了门脚,上楼才发现钥匙忘带了。
几秒后,楼道里的声控灯熄灭,几分钟后,身上汗消了,跗骨的阴冷蔓延上来。
她家在三楼,从交错楼梯扶手之间往下望,越往下越黑,李浔完全没有要出现的迹象。
到底哪儿去了。
爬也该爬回来了。
书包扔在地上,李想蜷缩起来蹲在家门口,正这幺想着,楼下的感应灯好像忽然亮了,脚步声踏上第一个台阶,第二个......
她只凭脚步声就知道谁来,几乎是蹭一下站起来,好不容易积攒的热气散了个干净,书包也拿起来单肩背着。
在看到李浔出现楼梯转角的瞬间,她打颤的牙齿立刻也不抖了,手背冻得发紫,却把校服袖子往上撸到胳膊肘。
“开门,我没带钥匙。”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瞎逞什幺强。
李浔上楼的脚步停了,停在家门口的一个台阶之下,眼睛仍被厚重的头帘挡着。
他们俩现在倒是差不多高,面对面对峙了几秒,终于男生先动了,把手里刚买的菜倒腾到左手,右手反手去拉书包拉链。
李想一进门直奔客厅,卸下书包,扔在沙发上,拿了浴巾和睡衣就钻进厕所。
门外烧水的咕噜声,切菜的嘎嚓声,一概淹没在从头顶大股浇灌下来的热水里。
洗完澡,身上的皮肤烫得发红,寒气被驱散了个干净。
她披上浴巾,随便一裹就回了房间,把长袖睡衣叠起来放回衣柜,重新换上一套背心短裤。
绿色背心的正反面都有卡通刺绣,是小时候在服装厂上班的亲戚送的,质量好,她妈不舍得扔,以前当裙子穿,现在就当背心穿。
她换好衣服就出房间了。
青春期的少女骨架纤细,但已经到了发育的年纪。饱满的乳肉撑满了这件童装的领口,沉甸甸的,微微下垂着,走一步便摇一下,单薄的衣服几乎要兜不住。
她慢悠悠到了厨房,弯下腰翻了翻地上五颜六色的塑料袋,从其中一个袋子里捡起个橘子。
现在整个家只有厨房亮着灯,她靠在流理台旁,慢条斯理给橘子剥皮,另一道穿校服的忙碌身影在伸手揭开锅盖的一瞬间被浓白的水汽包围。
“晚上吃啥?”
橘皮扔进垃圾桶,橘子瓣被她夹在唇瓣之间玩弄。
男生低头切葱,没理她。
这种故意戏弄他的把戏,她百玩不厌。
“问你呢,晚上吃啥。” 李想直接伸了脚去踢他的小腿。
没想到刀刃一错,在男生的食指上划开道口子,皮肉翻白,血珠登时滚出来。
李想这下不再说话了,只是又撕下一瓣橘子放进嘴里,目送李浔放下菜刀去客厅拿创可贴。
等他回来切好葱拿去下锅,她提步跟着他走到灶台旁,踮起脚,把最后一瓣橘子送到他嘴边。
男生有些意外,启唇叼住,也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
李想就站在他的侧后方,人比他矮一大截,视线里猝不及防出现的,首先是她垂在胸前湿漉漉的发尾。
弯成波浪,仿佛贴在剧烈起伏的山丘上。
像是被明火燎了一下,他立刻移开眼睛。
但还是晚了。
身下某处已经涨硬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