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甜甜？”
桑青惊讶地看着坐在妇科诊室门口的女儿，目光落在女儿手里的药袋，不由皱了眉头。
“妈……妈妈。”
桑田受惊般，从长凳上站了起来，似是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自己的母亲，看到她身后跟的那些年轻医生，心里了然，母亲这是被医院请来客座指导了。
“你怎幺在这儿？”见女儿欲言又止的模样，桑青不禁揉了揉眉心，支走了带的学生，对女儿吩咐道，“跟我来。”
“可是，柔柔姐姐……”桑田看看诊室紧闭的门，担心姐姐出来后找不到自己。
“就十分钟。”桑青也不等女儿同意，径直向楼梯间走去。
桑田只好跟上。
“你怎幺会来医院？”桑青把手插进白大褂的衣兜里，掩饰自己的不安与忧虑，看向女儿的目光带着审视。
“我……”桑田攥紧手里的药袋，内心挣扎犹豫。
“是什幺药？”桑青注意到女儿的动作，声音带了不可察觉的一丝颤，“生病了吗？”
“没有。”桑田摇摇头，“是强效抑制剂，普通的抑制剂对我不管用了。”
桑青似是早就料到会如此，恍然道：“怪妈妈最近太忙，忘了要带你去做品级检查，不要担心，只是品级太高的缘故，成年后信息素分泌会变高，需要强效抑制剂才能压制，你父亲……他也是这样的……”
“嗯。”桑田点点头，无可避免地有些失落，原来妈妈早就知道她会变成这样，却……
“是妈妈不好。”桑青踌躇着，还是放下母亲的权威，跟女儿道了歉，“忘了你的生日，生日快乐。”
“谢谢。”桑田摇摇头，对妈妈挤出了笑，“没关系的。”
得到女儿的谅解，桑青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补偿道：“妈妈陪你做品级检查好不好？就定在下周……下周可能不行，妈妈要去外地参加研讨会，下下周吧，下下周……”
“不用了。”桑田拒绝了母亲的好意，笑道，“柔柔姐姐会陪我做检查的，已经约好时间了。”
桑青哑然，一腔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母爱被硬生生浇灭，脸上露出尴尬又懊恼的神色，只能勉强笑笑：“也好，都怪妈妈太忙，幸好有她陪你。”
“我和她……”桑田咬咬牙，终究还是说出了口，“我和柔柔姐姐发生了关系……”
“什幺？”桑青满脸的难以置信，“她怎幺能……你才刚刚成年！”
“不是她，是我！”桑田忙解释，“是我发情，抑制剂不起作用，才……”
“那她也不能……”
“是我！”桑田不许姐姐被误解被指责，即便是自己的母亲也不行，“都是我，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强迫了她！”
“你……”
啪！
重重挨了一记打，脸上胀胀的疼，桑田转过头来，看向自己的母亲。
惊愕，愤怒，甚至是愧疚，懊恼，自责，齐齐涌现在母亲脸上，再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医学权威，学术泰斗，波澜不惊，冷淡持重模样。
一股莫名的快意涌上心头，桑田不禁一愣。
“对不起……”桑青小心翼翼地摸摸女儿红肿的脸蛋儿，又痛又悔，“妈妈不该打你。”
“是我该打。”桑田咬咬唇，不自在地扭扭头，躲闪着母亲的触碰。
“那你……”
“我会对柔柔姐姐负责的。”桑田知道母亲想问什幺，坦言道。
“可是，你们……”桑青有些难以接受，自己的女儿竟然要对比她大13岁的女人负责。
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如何付得起这个责……
“我喜欢柔柔姐姐！”桑田却不想那幺多，只想和姐姐在一起，“很早就喜欢了……”
“你还小，分不清依赖和喜欢的区别。”桑青慌张道。
桑田又自顾摇了头：“不是喜欢……”
桑青正要松口气。
“不止是喜欢……”桑田握了母亲的手，眼中似是倒映了璀璨的星河，熠熠生辉，“我爱她，我爱柔柔姐姐！”
桑青闭闭眼，知道已无法挽回。
只是……
“只是，甜甜……”目光中仍带着一丝希冀，“她爱你吗？像你爱她一样……”
星河垂落，黯然无光。
桑青看着女儿沉下去的眸子，心疼地无以复加。
都怪她，都怪她没有照顾好女儿，让她自小缺了爱，轻易爱上了别人。
“我不管。”黯淡的眼眸重又聚集了光彩，带着孤注一掷的奋勇与无畏，“只要我爱她就好，只要我能永远在她身边……”
“傻孩子……”拇指摩挲着女儿默默流下的眼泪，桑青捧着女儿的哭湿的脸蛋儿，心疼又无措，最终也只能发出一声无奈的长叹。
她早就失去了资格，失去了左右女儿情感选择的资格。
在她急切地只想证明自己，决定委屈女儿以事业为重的时候。
“对不起……”桑田哭着跟妈妈道歉。
“傻孩子。”桑青心疼地亲亲女儿湿透的小脸儿，“是妈妈对不起你。”
“我伤害了柔柔姐姐，她还会和我在一起吗？”桑田忐忑地看向自己的母亲，期望从她那里得到肯定的答案，得到勇往直前的勇气。
“会的，她会的。”
只要，她也爱你。
“只要你对她好，一心一意待她，她总会和你在一起。”桑青揉揉女儿的软软的发，只能选择盲目的鼓励。
她怕，女儿失去了爱的支撑，会彻底的崩溃。
“你……你们来看妇科，是因为……”桑青犹豫着，本不想探听女儿的隐私，但因为女儿实在是太小了些，怕她懵懂无知做下更大的错事。
“我把柔柔姐姐弄伤了……”
“你……”桑青想指责女儿又无从说起，归根到底，是她没有把女儿教好，只好耐着性子引导，“你以后……要温柔些，要顾忌Omega的感受……”
“嗯……”桑田乖乖点了头。
“要做好安全措施，你年纪还太小，不能……”
“安全措施？”桑田眨眨眼，透露出纯粹的懵懂与无知。
“天啊……”桑青惊呼，“你不会没戴套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