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嘉平说话时的模样，明明是那幺的认真。
认真到她透过他的身影，看见了另一个人。
那时的路麟风就是这样。
他信誓旦旦的说他们永远不会分开，她终究会成为他的妻子，哄着她和他上床。
而那时的韩朝雪，也是真的爱他。
她想，这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做了就做了，就当提前体验夫妻生活。
“我答应你，哥哥。”
韩朝雪终于下定决心，迎上凌嘉平炽热的目光。
“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算了。
凌嘉平和路麟风，到底是不一样的。
路麟风是烂人，可凌嘉平不是。
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被韩朝雪扼杀在摇篮里，她稳住心神，同时也暗暗告诉自己，今后别再想他。
“那就好。”
凌嘉平那凌厉的眉眼随即舒展开，换上一个释然的笑。
“说定了。”
“嗯！”
临开学前这段日子，韩朝雪和凌嘉平一直在疆北待着。
有时在湖边看着路人野钓，有时躺在草地上放空自己。两人的关系没什幺实质进展，依旧停留在牵手接吻阶段，不过，作为恋人的感情倒是升温不少。
这也没办法，谁让凌嘉平守规矩。
他不想吓着韩朝雪，和她一起住酒店永远是一人一间房，从不逾矩，自然没有推动进展的机会。
“哥。”
“嗯。”
警校有明文规定，外来人员不得入内，哪怕是家属也不行，因此她只能拖着行李箱和他在校门口告别。
“你今天是不是也要回部队啦？”
“是啊，不过你放心。你的消息，我都能看见。”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擡起头，直勾勾的盯着他看。“我问了老师，他说明天就发狗了，我还怪激动的...”
“也不知道我的小狗长什幺样，是男孩还是女孩...不过你放心，我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凌嘉平被她认真的模样逗笑：“傻瓜，你可别太溺爱它。省得它考核不达标没法毕业，连你一起被影响。”
“不会吧，哪有这种事？”
“有的，你不知道幺？”他压低嗓音，凑到她耳边说。“小狗最会恃宠而骄了。”
韩朝雪的脸颊一下子爆红，她默默往后退了几步，撤出凌嘉平的怀抱。
“哥，我先走了，周末再回来！”
“等下。”
她的手腕被人攥住，继而猛地一拽。
周遭的空气再次被熟悉的香味替换，同时，嘴唇被一个柔软的东西复上。韩朝雪后知后觉，愣是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凌嘉平吻了。
“一言为定，周末我在家等你。”
她走了，故意犟着不回头，可是进了学校又开始后悔，等转身才发现离得太远，早就看不见他了。
“哼...”
韩朝雪拖着行李箱，闷闷不乐的走着，边走边叹气。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喂，愿予。”
“小雪！！！”
方愿予的声音由远及近，还没等放下手机，她便已经一路小跑过来。
“不仗义！悄悄处对象也不告诉我！”
韩朝雪被她说得云里雾里：“什幺呀！”
“还装！刚才在校门口我都看见了！”
“那男的谁呀？个子挺高，也挺帅。是我们学校的幺？以前怎幺没见过这一号人...”
方愿予还在叨叨，不过韩朝雪却开始犯难。
她该怎幺告诉她呢？
哥哥成了男朋友，怎幺听都很诡异吧。
“不是我们学校的。”
“欸？那我怎幺会觉得眼熟呢？我总感觉好像在哪见过他...”
“因为...”
韩朝雪也不挣扎了，索性将一切和盘托出。
“他是我哥。”
她等了几秒，耳边却并未传来尖叫声。
方愿予的嘴巴张开，呈“O”型，又缓缓闭上。
“挺好的，挺好的。”
“挺好？”
这下子，换韩朝雪摸不着头脑了。
“可这是我哥欸，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也不觉得匪夷所思？”
“没有啊。”
两人拖着行李，并肩走在路上。
“这样也好。毕竟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总归是知根知底的。”
“再说，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慢着，这不就是青梅竹马幺！”
方愿予在原地停下，擡头望天，着实吓了韩朝雪一跳。
“我怎幺就没遇到这种好事...”她咆哮着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对不起小雪，我就是...”
“没事啦愿予，你跟我客气什幺，我懂你的意思。其实，我也没想到我和我哥能发展成这样...”
“再说了，我还得和你赔个不是呢。这事没告诉你是我不对，但我只是不知道该怎幺和你说...”
“我懂我懂，你嘛，脸皮薄，说不出口多正常。”
方愿予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过了没几秒，再次停下。
“我懂了！难怪你哥对路麟风没有好脸色，敢情是吃醋了！”
她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样。
某人的醋劲一向很大，有时候莫名其妙的就不高兴了。
“哼，你哥还是太善良了。我要是他，我就托关系把路麟风送到边疆去！就是要让他知道，欺负韩朝雪是没有好下场的！”
其实韩朝雪原本想说犯不着这样。
毕竟她小时候待的地方就和边疆差不多，冬天动不动就是零下四五十度。路麟风家虽说不是特别有钱，但他父母都在体制内，从小也是要什幺有什幺，哪吃过这种苦？
不过韩朝雪转念一想，又觉得方愿予说得对。
那些浓烈的爱意在瞬间戛然而止，余下的，全都变成了恨。
“嗯，愿予，你说的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