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那日的晨雾格外浓稠,我握着铁木剑在洗剑台温习"白虹贯日"。铁器相撞的脆响突然从背后袭来,剑身被一道青色剑气击飞三丈远。
"手腕擡高三寸,剑气才能过曲池穴。"李非帆踩着松枝飘然而下,玄色道袍上的银线云纹在晨光中刺眼。这位筑基期的内门首徒随手挽了个剑花,我昨日磨破虎口才学会的"流云回风"被他使得行云流水。
围观的外门弟子发出哄笑。赵师姐撚着发梢讥讽:"大师兄何必费心指点废灵根?"李非帆剑尖突然指向她眉心:"若三日内练不成剑意化形,你这外门执事也该换人了。"
人群散去后,我蹲在草丛找回铁木剑。剑柄处不知何时多了道凹痕,恰好贴合拇指握剑的角度。午时在膳堂啃冷馒头时,发现碗底压着半块清心玉——正是我昨夜走火入魔时崩碎的护心镜缺失的那角。
这样的"巧合"持续了半月。每当我在寒潭修炼到经脉涨痛,总会有石块击碎水面;每次被罚抄写典籍,砚台里总会多出两滴醒神香露。最蹊跷的是那日陈师姐逼我吞下混着噬灵虫的辟谷丹,李非帆恰巧"路过"打翻丹瓶:"宗门何时养起你们这些蛇蝎?"
大雪封山那夜,我蜷在柴房参悟月华真经。膻中穴突然涌起燥热,眼前浮现出栖霞洞天的血色诛仙台。就在神识即将溃散时,屋顶传来瓦片碎裂声,积雪混着冷风灌入破洞,竟将走火入魔的征兆生生压回。
"这点修为也敢强冲关窍?"李非帆的声音从梁上传来,他抛下的暖玉正好落在我痉挛的脚踝。我握紧偷藏的噬魂钉,却听见檐角积雪簌簌掉落——那里残留着半枚带血的脚印。
立春试剑会上,我抽到与李师兄对阵。对方起手便是杀招"千山暮雪",剑气封死所有退路。就在冰刃即将刺入心口时,观战席突然传来嗤笑:"用浣花剑法破他中门。"
我本能地翻转剑柄,我手上穴位和铁木剑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被石头敲打本能的穿过剑网。看见李师兄后退时,我听见看台上的李非帆正对长老们解释:"弟子只是觉得外门比试太过无趣。"
那夜我在后山桃林采草药发现个染血的剑穗和满地的妖兽血液和剑痕,那剑穗正是李非帆平日佩剑上的装饰。穗子末端沾着剑气——与李师兄的剑气如出一辙。
惊蛰雷响时,我终于在寒潭底摸到块刻着古篆的石板。当月光透过潭水照亮字迹时,李非帆的传音突然在耳畔炸响:"戌时不归者,逐出师门!"我慌忙上岸,却见东南方妖兽和人的打斗声——正是方才石板指引的方位。
后来才从杂役口中得知,那晚李非帆在东南山坳独战三头筑基期妖兽。他带着满身伤痕回宗时,李师兄腰间佩剑正与我头上的莲花印记发生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