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王洁摆平之后,赶紧回去睡了一觉。这一觉睡得不太安分。他梦到白天鹅披着洁白的婚纱,袅袅娜娜向他步了过来。等他激情满怀地伸出双手,却发现王洁依偎在怀里。
他刚把王洁推到一边,李芳又不管不顾地扑了上来。没等他侧身躲开呢,又冲上来几百个叫不上名字的女人,搂着他是又掐又摸,好像要把他给撕了。
汤浩然一下子惊醒了,摸摸身上全是冷汗。看看时间就快到了,他连忙把那套灰西服翻了出来。入行时靠它打天下的,告别演出也是它了,这就叫不“忘本”啊。
这套西服虽然不是名牌,但剪裁还算得体,慰烫也很挺刮。汤浩然非常看重仪容仪表,见谁都是西装革履。有人说,穿得好是为了尊重别人,而他是怕别人看不起。
夜晚的南京流光溢彩,到处都是霓虹闪烁。马路上更是车水马龙,承载着城市的繁华与贪婪。他对南京的感情很复杂,说不上是爱还是恨。
这里是他的梦想之地,也是他的伤心之地。他要用堕落告别堕落,再用爱情去拯救爱情。汤浩然往路边一站,想都没想就挡了一辆。现在他不缺这种小钱了,打车已经成了一种日常。
汤浩然刚刚迈进舞厅,便被一阵地动山摇的音乐给淹没了,那感觉就像钱塘大潮汹涌而至。早年他也喜欢甩甩打打的噪音,现在听着却烦得要命,就像有人对着耳朵嘶吼。
进去了更是人山人海,一个挤着一个不停地扭动,比茅坑的蛆虫还要密实。他四下看了看,没想到白天鹅也在里面。灯光一明一灭的,看不清和谁在一起。
他是一肚子的不痛快,恨不得把她押送回家。他的女人必须安分守己!他的女人必须从一而终!这地方属于是非之地,好女孩是不能轻易涉足的。
这大概就是男人的劣根性。他自己又是零售又是批发的,还对别人要求这么高!汤浩然并没有爆发,男人得有点风度。不管你是装的还是修的,都要表现出足够的宽容。
他正想过去侦察一下,有个小姑娘突然挤了过来:“喂,你是方三木方先生吧?”汤浩然上下看了看,并没有立即回答。那个小姑娘非常直接:“我是高月,是我点了你。”
高月大概十六七岁吧,小脸嫩汪汪的,一副中学生模样。本来这是难得的货色,可他却觉得是一种罪过。这个女孩也太小了,不方便痛下杀手。
想到这里,他冷冷问道:“高小姐,你好像找错人了吧?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高月撇了撇嘴说:“你不就是干那个的吗?像你这样的我见多了。”
汤浩然本想再劝劝的,可高月已经把他拖进了舞池:“会跳吧?”此前他不会跳舞的,甚至有点反感。在他年轻时,只有流氓阿飞才会跳舞呢!好人都应该坐如钟站如松!
这代人已经大大不同了,高兴了愁闷了,都要手舞足蹈一番。能量散了,气也就平了。汤浩然已经三十五岁了,对于这种狂放的肢体语言有点抗拒。
他试着挥挥手踢踢腿,总算找到了一点感觉。在音乐的鼓动下,渐渐放开了手脚。自从学会了跳舞,还没有试过身手呢!其实跳舞挺舒服的,不但身体放松了,灵魂也挣脱了绳子。
人类的进步是以牺牲快乐为代价的,文明程度越高,人们活得越虚伪,好像蹦蹦跳跳是非洲土着才会干的事。这在儒家文化中表现尤为突出,几千年来,人们的全部目标就是管住裆里那个东西。
什么站如松、坐如钟,什么食不言、寝不语,什么笑不露齿、行不大步。如果人人都按这个标准生活,那和死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高月跳得特别疯,小屁股扭来扭去的,狠不得甩到天花板才好。一曲终了,高月又要了一大杯干红,一仰脖子喝得干干净净。本来高月还想再跳一会儿,可汤浩然推说累了要走。
高月轻蔑地说:“我知道你时间宝贵,下半夜还有安排吧?”高月看上去很纯,说话却特别阴毒。要是平时他甩甩手就走了,可今天不能节外生枝。
汤浩然刚准备离开,白天鹅突然挤了过来:“她是谁呀?”汤浩然连忙撒谎:“她是我表妹,刚从老家过来,我陪她出来玩玩。”说着悄悄拉了高月一把。
白天鹅要杯干红一口干了:“什么表妹?是你马子吧!”汤浩然眼一瞪:“你瞎说什么呀!人家才初中毕业。”高月竟然出来帮他了:“表哥,她是你女朋友啊?好漂亮哟。”
白天鹅还是不相信:“好了,好了。你不要演戏了,我是不会相信的。你不是说你老婆来了吗?怎么不留在家里陪老婆?”说着又要了一杯干红,“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汤浩然只好继续撒谎:“是啊,她是来了。她嫌这里太吵,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为了把谎话编圆了,他故意对着高月交待:“表妹,回去不能乱说啊。”
高月重重哼了一声:“那要看你表现了。如果你不肯陪我,我现在就去告状。”汤浩然两手一摊:“小娜,你先回去吧,我陪表妹再玩一会儿。”
白天鹅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不行,我要你送我回家。我困了,我想睡觉。”汤浩然只好与高月商量:“表妹,我可以先送送她吗?”高月还不甘休:“那我和你一起去。”
刚上车白天鹅就睡着了,那模样像只懒散的小猫。他只好就近找个宾馆,连拖带抱把人弄了进去。他正要转身离开,白天鹅又“哇哇”吐了一地,他只好帮着打扫干净。
高月撇撇嘴说道:“你这人可真够累的!干这一行还能有情有义,也算是难得了。”汤浩然不敢反驳:“高小姐,您能不能换一个人?今天真的情况特殊。”
高月把包一甩:“你们这些人真贱!你不就是想要小费吗?好啊,我现在就给你!”说完甩出一把钞票。汤浩然不禁有点好笑,本来他想高尚一把的,结果还被人家误读了。
看来染缸里是找不出白布的。他不是什么救世主,用不着这么悲天悯人。既然是告别演出,那索性做得漂亮一点。只是今天太频繁了,他怕到时候会出丑。
这是一座花园别墅,前后有好几亩地。前面是一大片草坪,后面是个大花园。里面有花圃、泳池,功能非常齐全。一楼是个大客厅,拐角放了一架白色三角钢琴。
二楼是卧室和书房,三楼有个小型健身房。因为经常出入高档场所,他发现很多人家都在模仿宾馆的格局。看来抄袭不仅局限在文学界,各行各业都有相同的翻版。
他和高月刚进到房间,保姆便快速跟了进来,问小姐吃点什么?高月说了声随便,双腿一勾缠在了他腰上。没等他站稳了,嘴里已经多了一根舌头。
他正想把舌头顶出来,高月却狠狠搅了几下。看来自己的顾虑纯属多余,这位可不是生手啊!那个保姆一点也不好奇,只是麻利地奔来奔去,什么龙眼、核桃摆了一桌子。
这让他非常尴尬,就像当街小便一样。高月根本不在乎,把保姆支派得一刻不停,还在保姆面前亲他捏他。那个放肆和放荡,简直像个不折不扣的“骚货”!
汤浩然一点食欲都没有,只盼着快点开始。搞定这位应该不难,他担心其承受不起。高月吃饱喝足了,又说要去游泳。没等汤浩然答应下来,她已经率先脱了衣服。
和他猜想的一样,高月根本没怎么发育。胸口微微有点坟起,比小汤包大不了多少。小腹更是干瘪如纸,劲大了能顶通了。高月一点也不在意,换上泳衣径直走了出去。
倒是他却有点犯傻了,他不能想像一个小女孩竟然如此老练,就像是阅人无数的老嫖客。保姆倒是尽心尽责,又给他找来一条泳裤。到了这时候,他也没法推辞了,只能先去陪游。
高家花园有四五亩地,各种花卉是争奇斗艳,就像园艺博览会似的。泳池有二百多平方,泳壁都用进口大理石砌成。池水碧蓝碧蓝的,看着就想亲近亲近。
汤浩然不太会游泳,他还是小时候那套,游得不远动静很大,打得水花乱溅。汤浩然从小就爱水,算是没有辜负这个姓氏。夏天更是整天泡在塘里,直到太阳偏西才肯回家。
那些沟塘可不是为他准备的,村里人洗菜、洗衣都在这里,可他们几个猛子便搅得烂浑,就像几百只鸭子淘过似的。如果周围没有水了,他就赶到河里洗。
中午顶着火辣辣的太阳,跑上几里也不嫌热。要是一天不下水,简直就没法过了。一个夏天过来,晒得跟黑炭似的。家乡的沟塘自然比不了金碧辉煌的泳池,但乐趣一点不少。
高月像是见了怪物,指着他“咯咯”尖笑。没等她笑完呢,汤浩然突然蹿出了水面,一把将她拖进了水里。高月赶紧钻出来,“哢哢”咳个不停。这回轮到他狂笑了,气得高月直嚷嚷。
见面这么长时间,他一直都很压抑,这下总算释放出来了。高月自然不肯服输,一个猛子又将他撞翻了,呛得他连连咳嗽。然后一边撩水,一边“嘎嘎”怪笑。
这可把他的疯劲激起来了,他一个猛子蹿到了腿边,拖着她拼命往深水里游。高月像是见到鬼了,冲着他大喊大叫的:“你快放开,你快放开啊,再不放开我就生气了。”
没等她叫完呢,汤浩然已经跃出了水面,搂着她就是一通狂吻。管你有没有发育呢,老子先干了再说。他还没在水里干过呢,应该是别有一番风味。
他正想要“破墙而入”,保姆急急找了过来:“小姐,高总出差回来了,恐怕要查作业。”高月不耐烦地说:“说我不在家。”汤浩然三把两把抹干了,套上衣服就想逃跑。
高月一把拽住了:“你忘了,我已经付过钱了。”汤浩然赶紧掏钱:“那我还你。”高月不依不饶地说:“谁要你还了?我要你做完再走。”汤浩然有点莫名其妙:“没地方啊。”
高月伸手指了指:“那边不是很好嘛!”那边是一片小树林,松竹梅兰什么都有。汤浩然两手一摆:“我可不想睡在地上。”高月嫣然一笑:“谁要你睡在地上了,我们就站着玩。”
汤浩然不想再费唾沫,药力已经发作了,正嫌走路碍事呢!就在他欲罢不能的时候,高月又突然跳了下来,光着身子狂奔而去。原来是她老妈找来了,手里还握着鸡毛掸子。
这下他也有点慌了,不知该往哪里逃。就在这时,高月又折了回来,让他先到地下室躲躲。随后又把他衣服找来,带着他从后门溜了出去,说去酒店继续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