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铃音宛若战斗的前调刺破喧闹，众人骤然安静。
林野脚步轻松地往前走了两步，下一刻猛扑向谢采崎，带着凌厉的拳风砸向他门面，拳路又快又狠！
你顿时屏住呼吸，一错不错地看着台上。
这是你从未见过的场面，少年们像是两头狼，在笼中撕扯打斗，为外面的看客提供乐趣。
这一刻，不论是亲吻，还是对于他在这种地方打拳的疑惑，都你被抛之脑后了。
你双手紧握放在胸前，宛若祈祷，只期望他不要受伤。
*
林野的拳如他名字一般，野性狠厉，步步紧逼。而谢采崎并没有急着反击，脚步向后轻滑半步避开攻击，对方的拳头擦着他头侧掠过，带起的气流让他鬓角碎发微动。
少年始终保持着冷静，目光紧锁对手的肩颈——那时出拳时最容易暴露动作的部位。
在林野的拳头再次砸来时，他侧身格挡，小臂与对方拳头相撞时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台下观众对于他这种一昧退让的打法很不满意，骂骂咧咧的。
“谢二怎幺回事？ 打啊！出拳啊！”
“拿了钱不办事？玩我们呢！操！”
Luna注意到你惶恐的表情，拍了拍你的肩头，安慰道：“打拳不一定要靠蛮力，还要动脑子，他应该是在保持体力找机会。”
你看不懂拳击，闻言心里多少被安慰到一点：“……谢谢你，Luna姐姐。”
话音刚落，台上的谢采崎突然变招，在林野的拳头再次袭来时，少年突然俯身，手肘狠狠撞向林野的腰侧，那一下用了十足的力气，对方身体瞬间晃了晃战力不稳。
谢采崎乘机抓住他的小臂，借力将人狠狠往笼边甩去，林野的后背重重撞在铁链网上，发出一声闷响。
铁网还在嗡嗡震颤时，他突然朝你的方向看了一眼，带着些许的担忧和心虚。
只是这一刹那的分心被对手抓住机会，林野好像不知疼痛的野兽，抓着铁网爬起，半弓着身体冲向谢采崎，拳头虚晃一下，膝盖朝他小腹顶去！
谢采崎堪堪避开那记膝击，还未来得及反击，林野的拳头已经砸向他的肋骨！
他的身体明显顿了一下，脸色瞬间惨白。
是之前受过伤的——！
你捂住嘴惊呼，眼泪如豆，止不住地落下。
顾不上周遭起哄的叫喊，你踮着脚往笼边挤，喉咙里发不出完整的声音，泪眼朦胧地望着八角笼中，捂着肋骨弯下腰颤抖的少年。
“嘀嗒——”
刺目的鲜红落在地面，宛若绽开的花，谢采崎喉中涌起一股腥甜，还来不及吐掉这股刺痛，就被林野按在链网上，一拳又一拳。
“好样的！林野！打死他！”
“谢二你个废物！你他妈反击啊！”
台下的叫好声快要掀翻屋顶，谢采崎忍着剧痛，出其不意地抓住对方的肩头向下压，然后擡起膝盖狠狠撞向他的下巴！
林野没料到他受了伤还能反击，下巴被撞地错位，痛感过于剧烈反而变得麻木，脑袋嗡嗡作响，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
谢采崎终于直起身，深色口罩已经被血水浸透，动作间染红了卫衣领口。
他没有乘胜追击，只是靠着铁网站立，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扯着疼，额角的汗水如雨般落下。
他的休息给了林野缓神的机会，对方狠狠甩了一下脑袋，试图将恶心的眩晕感甩出去，在察觉无果后，咆哮着冲上来——
谢采崎以同样的速度迎上，两人拳头对撞的瞬间，你仿佛听到了骨节错位的脆响。
“操！”
林野惨呼一声，抓着明显扭曲的手腕想要后退，却被拦住退路。
谢采崎侧身避开他另一只挥舞来的拳头，扣住林野受伤的手腕，猛地向反方向拧去——只听“咔哒”一声轻响，伴随着对方撕心裂肺的痛喊，那只手腕彻底垂拉下来。
他松开手，林野顿时跌跪在地上，所有人像是按下了暂停键，随即在下一秒爆发出叫好声。
四仔冲上台，查看伤势后，举起谢采崎的手，对着话筒大喊：“本场比赛，谢二胜！”
少年染血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泛红的双眼，他的目光穿过层层人群，执着地落在你身上，却在看清你的泪水时，眼底泛出细碎的慌乱，原本紧绷的肩背瞬间跨了几分。
台下的欢呼声还在炸响，有人觉着钞票疯狂挥舞，有人为林野的惨败骂骂咧咧，少年只是拿过话筒，声音沙哑：“……他打不了第二场了。”
他看向高台处的隔间，说话间带着嗬嗬血味：“我可以只拿一场的价格。”
四仔准备拿回话筒的动作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眼神不自觉往高台飘。
“一场？老子押了他连赢两场！他敢退？”
“谁说打不了了？场子不有医生吗？给林野把骨头接上继续啊！”
“妈的，为了个女的连钱都不要了？”
高台上的雪茄星子明灭了两下，片刻后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快步走到台前，在四仔耳边低语几句，四仔听完后接过话筒：“那就让我们恭喜谢二今天提前收工！大家掌声欢送赢家！”
掌声稀稀拉拉，夹杂着不少骂骂咧咧的抱怨，但没人敢真的上前阻拦，谁也不想得罪老板——不是拳力场的老板，而是每一场比赛背后真正的东家。
谢采崎扶着铁网踉跄着往下跳，落地时膝盖委屈，明显受了力，却还是第一时间擡眼找你，然后挤开人群朝你走来。
少年站在你面前，擡手想碰你的脸，却在半空中顿住，怕手上的血弄脏你，最后只是用指腹轻轻擦了擦你脸颊的泪痕，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哭什幺……没关系，不痛的。”
你握住他的手，拉开袖子看到胳膊上乌青肿胀的皮肤，泪如雨下：“骗子！”
“唉……”他叹了口气：“哥哥也不想的，是对方太阴险了。”
他会看林野的比赛录像，对方自然也会看他的，盯着伤处攻击也正常，说到底还是自己分神导致的。
可你在台下哭得惨兮兮的，叫他怎幺全神贯注呢？
你还想说什幺，一个西装男走到你们身边：“老板请你过去一趟。”
谢采崎朝Luna点点头：“能麻烦您先带她上去吗？这里太乱了，不适合她。”
Luna：“放心，我怎幺带她下来的，就会怎幺带她上去。”
你攥着他染血的袖口不肯放手：“你要去哪里？”
“我去换衣服，还有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你先去上面等我十分钟好不好？”
你早就忘了生日的事，现在听对方提起才想起，17岁的生日竟然会过得这幺惊心动魄。
你有些犹豫地松开手，被Lnua推着往门口走，一步三回头，直到少年的背影消失在隔间里。
*
隔间里除了穿着花衬衫的庄家，还有个多了个西装男人。
厚厚的牛皮纸信封放在桌上，庄家用下巴点点，示意他拿走：“小谢啊，还是第一次见你下狠手，有点意思。这一场两场的也没区别，就按照先前说好的价格拿吧。”
谢采崎掂了掂重量，没有说话。
西装男人开口：“谢二，下个月我有个场子，要不要来打，价格任由你开。”
“不打，今天是最后一场。”
“哦？”男人挑了挑眉：“为了她？”
“对，为了她。”少年擡眼，一字一顿道：“我一开始就是为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