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
月光洒进房间的玻璃吊窗,将一室绒毛与爬架投上柔和银光。
白笙笙窝进吊床,整只人缩成一团,小被子只盖到胸口,尾巴还不安分地从毛毯底下伸出来,在空中轻晃两下,像是在偷看有没有人靠近。
她其实睡不着。
不是不累,而是太紧张,那个男人太危险了,却又让她……想靠近。
曾经在某段时光里,被他这幺抱过,轻轻碰过耳朵,被他胸口的温度安抚过微凉的心跳。
她翻了个身,小脸埋进抱枕里。
「喵呜……」低低哼了一声,像是撒娇,又像是委屈。
结果下一秒,门口传来轻缓的脚步声。
白笙笙耳朵“唰”的一声立起来,整只人瞬间紧绷,尾巴差点卷进吊床里。
男人进来了。
他没开灯,只在床头点亮了一盏微黄的小夜灯,照得整间猫窝柔软又宁静。他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搭在手臂上,里头只穿着白衬衫,两颗扣子没扣,露出锁骨与胸膛的一点弧线,随着他靠近,那股淡淡的木质香又侵入她鼻尖。
「还没睡?」
他声音低沉,嗓音里藏着夜的慵懒。
白笙笙没吭声,只是闷闷地哼了哼,转身面向墙壁,尾巴偷偷卷了起来。
男人没说话,只是俯身,替她拉好毛毯,动作轻得像在碰什幺珍贵易碎的宝物。
「晚上降温,妳这副小身体要是着凉了,尾巴都要掉毛。」
她气呼呼地回头:「才不会!」
然后下一秒,那只大掌就毫无预警地落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了两下。
「拍屁屁,安抚一下。」
白笙笙:「…………!!??」
她整个人像猫炸毛一样「蹭」地坐起,脸红得几乎要发光,猫耳贴着头皮紧紧抖动。
「你你你、你你做什幺!」
男人表情淡定,语气还理直气壮:「不是妳说的吗?像人类拍猫咪屁屁一样,轻轻拍安抚。」
「我、我那是开玩笑……不是真的让你拍啦!」
他偏头看她,神情一本正经:「那我下次用舔的?」
「……滚!!!」白笙笙爆炸,直接用枕头砸他。
男人轻松接住枕头,眼神却微微深了些,像在逗弄猎物,又像极了在压抑某种渴望。
他伸手将她抓回吊床,轻轻按住她的后背,嗓音贴着她耳后低低说:「不乖的小猫,就只能跟我一起睡。」
「我才不!」她还没抗议完,就被他轻巧地拉进怀里。
她整个人贴上他温热的胸膛,小手抵着他衣服,一动也不敢动。鼻尖充满他的气味,耳尖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你……你叫什幺名字?」她忽然轻声问。
男人低笑:「现在才问?」
「你都碰我了……至少让我知道你名字吧……」她小声嘟囔,像被占了便宜的小猫发出低低抱怨。
男人一手轻抚着她的后颈,语气像呢喃:
「谢子飏。」
「谢……谢子飏……?」她呢喃了一遍,像是要记进心底。
「嗯,妳可以叫我主人、飏、老公……都可以。」
「滚!!」
她又红着脸抓起枕头砸他,砸完又自己缩回他怀里。
因为她其实……一点也不想走。
男人搂住她的腰,唇轻轻贴在她耳尖上:
「晚安,小猫。从今天起,这里是妳的窝,我也是。」
早晨的阳光从半开的落地窗斜斜洒入房间,金色洒在毛绒地毯上,光线柔和得像融化的牛奶糖。
白笙笙刚醒没多久,穿着粉色细肩带睡裙,头发乱乱地披着,小猫耳懒洋洋地垂着。
她伸了个长长的懒腰,雪白的四肢柔软得不像话,像一只刚睡醒的奶猫,骨头都是软的,腰肢一拱,整个人舒展成漂亮的弧度。
「呜嗯……」
她发出一声猫咪似的哼声,然后慢悠悠地从吊床上爬下来,打着哈欠走到落地窗前,在晨光最温暖的角落蜷起身子,趴在绒毯上。
像极了猫窝里晒太阳的小猫。
她将尾巴一圈一圈地盘在脚边,耳朵一动不动地立着,整张脸写着满足与发懒,眼皮也随着阳光渐渐低垂,像下一秒就会睡着。
然后,睡成一坨猫饼干。
就在她脑袋昏昏沉沉、快要进入「阳光催眠模式」的时候,一只修长的大手毫无预警地从她背后探过来,轻而准确。
「哎呀!」她惊呼一声。
整个人被连尾巴一起打包,捞进一个熟悉又温热的怀抱。
男人嗓音低哑,贴着她额前轻轻开口:
「笙笙,吃饭了。」
白笙笙怀疑自己这辈子的命运,就是注定要被他这样「捧来捧去」。
她还迷迷糊糊地靠在他胸口,耳朵贴在他锁骨边,被阳光照得暖暖的,小脸红红的:「我才刚醒欸……」
谢子飏看她懒洋洋地趴着不动,笑了一声,顺手一拍她屁股,语气像在逗猫:
「不乖的小猫,不吃饭会瘦的。」
「哼……我本来是猫,不是人,猫睡到中午很正常啦……」她小声抗议,还把脸埋得更深,蹭了蹭他的胸口。
男人被她这一蹭蹭得心口发烫,声音低了几度:
「再撒娇我就不让妳吃饭了,改喂罐头。」
「……真的有罐头?!」
「想吃也得先亲我一下。」
白笙笙愣住,小猫耳抖了抖,过了一秒,红着脸在他下巴亲了一口,飞快转开视线:「……可以了吧?」
谢子飏愣了一秒,随即笑出声,抱着她往餐厅走去。
「我收回刚刚那句话,妳是只会主动讨亲的小猫。」
「我才不是!是你威胁我的!」她气呼呼地喊,尾巴却在他怀里愉快地晃了一圈。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影子交缠,步伐轻缓。
从此这座大宅里,就多了一个日常:
白笙笙坐在椅上,脚尖晃啊晃,怀里抱着一个热腾腾的抱枕,桌上放着她今天的早餐,一小块煎得焦香的青花鱼,旁边配着用蜂蜜轻抹的吐司,还有一杯温热的牛奶。
她一口咬下鱼肉,小小的眼睛瞬间睁大,紫得发亮的瞳孔里像映出晨光:「好、好好吃……」
那语气,像是真的在发出喵的一声赞叹。
她连忙又扒了一口吐司,蜂蜜的甜与鱼的咸香融合在嘴里,她嘴角都沾上了点油光,却毫不自觉,只顾开心地吃着,嘴里小声嘟囔:
「青花鱼……是小猫的最爱……」
她尾巴一甩一甩,耳朵也不自觉地抖了抖,显然是被满足到了极致。
谢子飏坐在一旁,修长的指节轻握着咖啡杯,视线却一秒也没从她脸上挪开。
他像是在看一场私人演出,一场只有他能看到的小猫撒娇吃饭秀。
她满脸满足的模样让他心口软得一塌糊涂。那是他亲手准备的早餐,是她为他露出的第一个真心笑容。
他低声笑了笑,语气温柔得不像话:
「这幺喜欢吃我做的早餐?」
白笙笙边咬着吐司边点头,小声喃喃:「谢子飏你手艺好好……比我吃过的罐头还好吃一百倍……」
她说到一半突然愣了下,才发现自己暴露了。
「啊!我是说,就是、就是比女仆咖啡厅的早餐厉害一百倍啦!」
她嘴巴鼓鼓的,声音闷闷的像仓鼠塞满食物一样,还红着脸偷偷往他那边看了一眼,像是在确认他有没有发现什幺秘密。
谢子飏微笑不语,伸手抽了张纸巾,轻轻替她擦掉嘴角那一点油。
指尖一碰到她的脸颊,她整只人又像炸毛一样僵了一下,小小地瞪他:「你、你干嘛啦……」
「有东西沾到了,笙笙。」
他声音低柔,带着一点点故意宠她的温热力道,像在摸一只脾气很小、但可爱得不得了的小猫。
白笙笙把脸一转,假装继续咬吐司,却红了耳尖,连尾巴都安分地垂下来,乖乖地垂在椅边
像是默许他碰她了。
谢子飏看着她红红的脸、亮晶晶的眼睛,心里莫名涌上一种说不清的满足感。
她正在他的餐桌上吃着他准备的早餐,睁着猫一样的眼睛,为他笑。
这一幕,他好像早就想看见了。
如果可以,他想让这种画面,每天早上都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