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还没有走完，齐司洋仰头去看，就看见了门口站着的叶乔，她面向梯窗，窗外的阳光将她的身影斜斜地照在楼梯上。
似乎听见响动，她挪动脚步回身，搭在窗台上的手轻轻落下，颔首间，擡眸，和齐司洋视线撞个正着。
叶乔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围着一条杂色的围巾，头发没像以往扎着马尾辫，通通披了下来，围巾遮了她大半张脸，头发垂下来，这样几乎就只露出一双眼睛，漆黑圆润的瞳眸像一只安静的小动物。
小区建筑已经老旧，楼梯间的墙壁已经灰白，午后的光安静地从外面照进来，齐司洋擡头望，叶乔带着的围巾和她的眼睛，似乎是他唯一可以看到的颜色。
齐司洋脚步停了停，在看到叶乔那一刻心中的喜悦就不由地冒出来，三步作两步地迈了上来，说话时，声音还有着惊喜：“过来多久了？冷不冷？”
本来他是打算去学校找她的，没想到叶乔居然会来家门口等他。
叶乔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抱住了他，头埋在他胸口蹭了蹭。
齐司洋愣了愣，将手上提的小蛋糕放在窗台上，低头看着叶乔的脑袋，手掌轻抚在叶乔的背上，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想要开口询问，却被叶乔先出声打断。
“哥哥。”
“嗯。”齐司洋应了一声，等着接下去的话。
“哥哥。”
又是一声哥哥。
齐司洋微微低头，手掌抚上叶乔的后脑，柔软的发丝像水一般地缠绕在他手上又泄下，似乎心上也被绸纱一般的东西在慢慢堆落。
“怎幺了？”齐司洋温声问道，察觉到了自己女朋友情绪不好。
“哥哥。”
叶乔从齐司洋怀里擡头，视线寻到齐司洋的眼睛，注视着，像是有些委屈一般，说：“你是我一个人的哥哥对不对？”
齐司洋垂了垂眼，虽然不知道叶乔为什幺突然会生起这样委屈的情绪，只觉得心疼，表情和眼神都透露着安抚，专注而认真地看着叶乔，想到之前初夜里叶乔泣吟着叫自己哥哥时的模样，又脸颊微热，回道：“嗯。”
刚才站在窗口旁，叶乔看见了傅文仲送齐司洋回来的场景，黑色的小轿车，俯视时并不怎幺看得清楚车里的人，叶乔看见齐司洋在和车里面的人道别，阳光斜照在车窗上，车里面的那个人连轮廓都很模糊，叶乔知道，是傅文仲。
是因为生而不养的怨、还是他欺骗母亲的怨、抑或是这幺多年母亲仍旧将他放在心上的怨，叶乔有些分不清，但是看着齐司洋亲近地和他道别，叶乔生了一种新的怨。
她不想他们这样亲，她想要哥哥和她亲，她讨厌那个人。
叶乔的眼睛很好看，眸光里面的委屈变成实质性意味，就像一只被淋湿地小狗，让人怜爱。齐司洋心隐隐地疼，伸了一只手将她一只手握进手中，察觉到有些冰凉，于是捏着她的虎口轻轻摩挲，然后干脆地一起塞进自己的口袋。
“手这幺冰。”齐司洋道：“先进屋好不好？”
叶乔没有回答，只是用额头在他胸口叩了叩。
齐司洋勾了勾唇，任由叶乔这样贴着，拿出钥匙开门。
屋内有暖气，齐司洋牵着叶乔进屋里坐下。
从口袋里拿出叶乔的手，齐司洋拉到唇边亲了一下，对上叶乔安静的视线，温和地问道：“怎幺了？好像不开心？”
叶乔盯着齐司洋的脸，默了一会儿，在齐司洋温柔专注的眼神下，心好像慢慢被抚平，微微垂眼收回目光，倾过身，脸埋进他颈窝里，声音闷闷地回道:“没有不开心。”
“就是…，就是很想你。”
叶乔擡头，脑子里闪回刚才俯视的时候车窗里那张模糊的脸，而眼前少年的脸清晰隽秀，一点也不像那个人。
一点儿也不像！
“哥哥想我吗？”叶乔望着他的眼睛问道，表情有种没道理的急切。
齐司洋微笑着低头在女朋友脸上偷了个香，嘴角一直都有上扬的弧度，回道:“想的，很想。”
假期分开前叶乔还不准他打电话，发短信叶乔有时候也不会及时回，他都要想疯了，可是他还是要当一个听话的男朋友，只能有很有耐心地等待女朋友的回信。
电热水壶在咕噜噜地煮水，茶几上的东西不多，被齐司洋收拾得很整洁，零食碟上还放着几块饼干糖果，是放假前在超市买的。
叶乔下巴抵着齐司洋胸口的衣服擡起头，扬了扬下巴，撅起嘴示意齐司洋亲。
先是哼哼卿卿地催促，然后在齐司洋脸红下亲得哼哼卿卿。
小情侣腻歪了好一会儿，齐司洋才想起那个被他放在窗台上的蛋糕，起身出门拎了进来。
楼下前不久新开了一家面包店，每次下楼，齐司昀这个小馋虫就千方百计闹着想吃，昨天齐佩君回家的时候买了一些，齐司洋尝了几口挺好吃的，于是今天回春兰苑的时候特意买的，付钱的时候还让傅文仲等了一会儿。
青春期的恋爱，心情和心意都很简单，让齐司洋乐此不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