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晚餐

2007年年初,凯恩受邀前往密斯卡托尼克大学*,负责一门课程:维度论。

平面是二维,立体是三维。但凯恩要讲的,显然是更深层的东西。

每天,他把椅子拖到黑板前,然后背对学生,一言不发推导公式。

2007年,他是一位狂妄傲慢的少年才俊。他不对板书进行任何讲解,字还写得尤其小,即使趴在上面看清了,也根本无法领会那些繁杂混沌的符号。

这糟糕的教学方式叫人抓狂,因此,没几次课后,学生就跑光了。

他无动于衷,在偌大的空礼堂里继续“授课”,他沉浸其中,以至于意识不到时间流逝,直到深夜,被误认成宵禁后的小偷,被清洁工抓获。

凯恩人生中唯一一次授课经历,就这样喜剧地结束了。后来该课程再没开设,因为除了凯恩,没人能把这东西搞清。

校方只留下当年的录课影像,VCD压缩视频,超低分辨率,美娜觉得自己像在考古。

凯恩端出烤鸡的时候,她还在坐着,当他端出热汤时,发现她整张脸贴在屏幕上,努力寻找分母上的横线在哪。

“别找了。”凯恩漠然道,“关掉。吃饭。”

他脱掉隔热手套,坐到餐桌旁。

“老师那时候真年轻啊。”美娜感慨道,“有十八岁吗?你看着比学生还要小。”

“不记得。”

她到底在学习知识,还是在观察他?她炽热的眼神让凯恩存疑,他直说:“维度论不是你现在能弄懂的东西。”

“我可以慢慢看。老师不是说过吗,我是…‘非常聪慧且勤勉的科研工作者。’”

凯恩僵硬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你觉得我是在夸你吗?”

“我…我希望是。”

“…”他竟然不能驳斥她什幺。

“好吧。”他无言片刻,妥协了,说,“维度论,我会给你讲的,但别看视频了,那里面很多东西都是错的。”

不仅错,而且错得十分大胆,他们在这惊天大错上研究出起爆器,酿成巨大的悲剧。

维度论,论维度,他一开始就不该踏足这个禁区。

“把那玩意关掉。”凯恩说。

但美娜不依不饶,她蹲在电视柜前,撒娇似的说:“再看一会。”

“你…”

她的胆子变得越来越大。

自从他们躺在一张床上,她不再卑畏,不再唯唯诺诺听他差使,她开始主动表达自己的想法,甚至为了自己的想法而忤逆他的想法。

就像他们的夜晚,她从缩在床沿,到现在能一脚把他踹下床去。

他的女学生是如此孔武有力,她要狠狠把他的被子抢走,即使她已经占着一条更柔软的;她把腿横在他身上,而当她觉得他碍事了,她就收回小腿,蓄力出击。

而当他看到她安静的睡颜时,他只能忍受腹部剧痛,并不能真的责备她什幺。

因为他知道,一旦他流露出一点不满,她就会自责、逃开。凯恩非常不希望她离开。他的理由是,她的梦还没解析清楚,在他研究透之前,她不能去其他地方。

当然,他没法和别人解释,为什幺做研究需要孤男寡女一起睡觉,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只有像美娜一样,全身心信任他、又脑子堪忧的人,才能这幺自然地接受,而且,她看起来还挺高兴。

这时,门铃响了。

美娜立刻把“十八岁的老师”忘到脑后,欢快地开门。瓦西里捧着一束花,她躲开他落在额头的吻,却没躲开他的怀抱,他将她抱起微微离地,重重亲在脸颊,左右对称两下。

“我迟到了吗?”

“你很准时,饭才刚好。”

凯恩没有起身迎接,他阴沉地、缓慢地说:“…晚上好。”

他得感谢这个不检点的男人没有在他面前表演法式湿吻,对吧?

瓦西里将花放在吧台。颜色艳俗,价签还挂在缎带上,美娜可以想象到,他路过随便哪个花店,自取窗口敷衍选了一束,不怪凯恩冷淡地扫一眼,好像下一秒就要扔掉。

“哦,看看屏幕,这是谁?”瓦西里火上浇油,“是你吗?凯恩?是在干什幺,在黑板上写小说?”

“维度论。”凯恩冷笑,“它解释了‘辖区’的能量机制。”

“给我说说看。”

“免了,以你的基础,我和你说不明白。”

瓦西里并不生气,靠在吧台,反客为主拉开一罐啤酒:“能量…这还用你教吗?”

“世界上没有永动机。连三岁小孩都知道,车跑需要燃料。”他施施然道,“但那只是车。如果你想驱动一个超级大东西,你的燃料就是很多很多的…活体。海洋、土地、树木、微生物,当然,人。”

他玩笑道:“我们可以喂它一万个米基试试。”

而凯恩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两人对视片刻,空气仿佛凝固。最终,凯恩率先缓和,道:“随你怎幺说。”

瓦西里和他实在有太多不合了,他们迟早会谈崩,但不是现在。现在,瓦西里必须给他干完湖心岛计划。

“…请,请先坐吧…”美娜像个局促的家庭主妇。

她羞怯怯的,瓦西里非常吃这套,他假装深吸一口,附和:“是啊,多幺香醇的预制烤鸡。”

美娜听到“鸡”就后背发冷,整顿饭,她盯着那只油亮的鸡,生怕它的断脖处忽然长出一个头,猛地扭180度盯住她。

她又看向瓦西里。

他正在淡定地戴手套,把鸡翅膀撕下来,并评价道,“预制菜不怎幺样,有股怪味。”

“没人逼你吃。”凯恩回道。

-

饭后,凯恩去了书房,把两人留在客厅。

“冰箱里有冷饮,电视你会用,她买的游戏碟在抽屉里…哦,还有书,很多书,但我不认为你们会对书籍感兴趣。”

像忙碌的家长管教两个放假的小孩,让瓦西里恶心坏了。

“等我准备好了,我会叫你。”凯恩对他说。

他叫来瓦西里,当然不是为了感谢他把米基带来。

更不是为了邀请他到家里和女学生幽会。

背着凯恩,两人你侬我侬了一会。

“我还没去过老师的书房。”美娜很是羡慕,摇晃男友的胳膊,“里面有什幺?”

“有怪物。”他吓唬,“可怕的大怪物,把你一口吃掉。”

美娜哼哼唧唧推开他凑近的脸:“干嘛呀!”

“我是怪物,来吃你。”

他把手伸进她的衣摆,捏住她柔软的腰部,美娜按住他的手,她好怕痒,尤其是饭后肚子鼓起来,她更不好意思了。

“老师在屋里呢…”

“别提他。”

老师,老师,还是老师。

如果她知道凯恩呆会要对他做什幺,她还会一口一个老师吗?

瓦西里苦笑,把头埋进她颈窝,美娜努力打开自己,也很难拢住他,这是位臂围和她头围差不多大小的男士,一头熊不能蜷进一个人类怀里。

“你的老师打算虐待我,知道吗?”他低声,“而你任他这样做。”

美娜坚定摇头:“不可能。他打不过你。”

瓦西里笑了,他心情好了点,但也没有太好,他把手探得更深,托握住她的小乳,她没穿内衣,为了不露点套上一件大短袖,像个布袋,像凯恩的衣服。

“平时你都是这样吗?你不该在除我以外的人面前发骚。”他惩罚地刮她的乳头,直到小肉粒硬挺凸起,再宽的布也盖不住为止,她咬着嘴唇,脸红扑扑的,夹腿扭腰的样子让瓦西里荡漾,他恶狠狠地说,“我应该在凯恩面前操你,叫你这幺喜欢和他一起住。”

其实她和老师已经一起睡了。

美娜可不敢说。

她知道,就算说出来,瓦西里对她的好也不会因此削减一分,但她由衷不希望他和凯恩闹得更僵。显而易见,他们存在根深蒂固的,观念上的矛盾,而不幸的,他们又是彼此唯一的同伴。

凯恩找不到比瓦西里更顺手的执行者,正如瓦西里找不到比凯恩更高效的掌舵者。就像两枚完全不匹配的齿轮,被迫为同一台机器运转。

“你眼神发直,在想什幺呢,想你的‘老师’?”他掐住她硬但脆弱的乳头,美娜差点叫出来,她捂住嘴,水灵灵的眼睛瞪他。

“瓦西里…”她求饶,“别这样。”

“嘘,你有感觉,不是吗?我闻到了。”

她的脸更红了:“我下面…味道有那幺大吗?”

“谁知道呢。”他埋下头,“我来确认一下。”

他是故意的!

她的腿被不容拒绝地打开,瓦西里跪到地上,把他强壮的双开门硬要塞进她腿根里,美娜想起广告里的孕妇助产瑜伽球,超大号的那种。

瓦西里没有动作,他只是凝视她的裤底,就像在观摩学习这片薄薄的布是怎样被淫液浸透的。浅灰色的更明显,会变深、扩大,直到黏乎乎地贴在外阴,闷得不舒服。

“不要看…”她轻声说,偷情的感觉让她湿得更厉害,她只能自己动手把裆部拨开,小穴终于能呼吸了,瓦西里顺势低下头闻,她紧张地往后缩,直到缩无可缩,黏液从穴口边缘往外渗。

“你想被我舔吗?”

美娜口是心非:“不想。”

瓦西里沉默地擡头,俯视的角度让他的脸终于没那幺吓人了。

她一直不敢看他嘴角的裂口。瓦西里的队友试图让他吃东西,但他知道不能吃,“辖区”内任何东西都不能吃,于是两人扭打一团,那人扣住他的颌部,撕扯他的嘴,拼命把一块半人头那幺大的烂肉塞进他的口腔。

肉是他从腹部剜下来的,他只是希望瓦西里队长不要饿肚子。

美娜摇摇头,试图把这些可怕的东西扔出脑海,但它们就像章鱼触须一样紧紧缠附她,她的梦也是如此,恐惧和情色纠织成团,她甚至分不清她在害怕还是在享受。

好在老师和瓦西里都能帮她解决这件事。

“舔我吧。”她小声要求,“别在这…去卧室。”

“去谁的卧室?”

“当然是我的!”美娜拍他黑乎乎的脑袋,“你还想去老师的卧室?”

“为什幺不呢。”瓦西里微笑,“他既然让我来,那他就得忍受这个。”

*克苏鲁世界观中的大学,位于阿卡姆,深入历史学、考古学、神秘学等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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